蘇漾道:「你應當知道,修無情道最忌心有雜念,而裴凜當年服下斷相思後仍時時夢見我,便因此走火入魔。」
葉寒瞳孔微震:「……這不可能。斷相思是我宗門靈藥,便是三兩滴也足以讓人忘情,況且當初我試探過師兄,他確實已將你忘乾淨了,怎地還會夢見。」
蘇漾道:「我問你,這斷相思,是誰給你的?」
「是師尊。」
「你們宗門內安魂的香,又是誰配的?」
「是……」葉寒明白了什麼「你是懷疑我師尊,在其中動了手腳?」
蘇漾頷首:「況且當年裴昭一事,是你宗門中人幹的,他們也承認了。既是你宗門中出的事,會和你師尊沒有半點關係嗎?」
葉寒不出聲了。
過了很久,他才道:「可,若真與我師尊有關,我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做。」
「誰知道呢。」蘇漾道「我回來就是為了調查這件事。」
玉隱道君身上疑點重重,可畢竟位高權重,在沒有確鑿證據以前便是蘇漾也不能隨意動他,至多殺他門下兩個弟子威懾一番。
但如今看天武國的情況,若這一切真是玉隱道君所為,恐怕他圖謀不小。
時間緊迫,回到仙界,葉寒便去往古書閣,蘇漾則回到月沉山,在仙狐一族留下的古籍中尋找可能相關的資訊。
魔界。
最開始發生異變的,是大地。
魔界毗鄰深淵,隔三差五便會發生地震,是以起初並沒有人放在心上。但很快地,震感越來越強,臨界河的水面劇烈晃動,兩岸群山都在魔界大地的震顫下搖晃。
萬幸的是,那震動持續一會兒,便消停下來,像是沉睡在地底的巨獸甦醒時翻了個身。
但緊接著,天空中呈現出不詳的景象。
魔界的天空向來是灰色,可此時方才過午,天幕便沉沉地壓了下來。漆黑的煙霧從地平線盡頭鋪展過來,吞沒了一切光輝。
此時仍是白天,血色的月亮沒有升起,是以天空黑暗下來,便再沒有一絲亮光。
魔都集市上,人們驚慌失措地逃竄,有人點起燈火、蠟燭,可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這一點微光只是杯水車薪。不知什麼人失手絆倒,傾倒的燭火點燃了扯翻在地的篷布,火勢很快蔓延開來。
裴凜方才回到魔界,便見到這一幕景象。
掌祀帶領幾位祭祀,掌著燈匆匆趕來,在火場邊施展靈水決滅火。
周遭一片黑暗,魔都中人四散奔逃,裴凜蹙起眉,向掌祀詢問道:「怎麼回事?」
掌祀擦了擦汗:「回主君,是深淵,這動靜是從深淵傳過來的,恐怕那邊出了什麼事。」
裴凜眼波微動。
他覺得,這應當與天武國出現的那個祭陣有關。
裴凜沉吟片刻,吩咐掌祀:「你帶人把魔都四處可以照明的地方都點亮,安撫好大家。」
「是,那您……」
「我去深淵看看。」
掌祀已經猜到他的打算,仍是擔憂道:「主君,深淵本是三界中最危險之地,此時又發生如此動盪,您貿然過去,恐怕……」
「無妨。」裴凜淡道「我在深淵呆了一千年,對那裡還算了解,你只需把我交待的事做好,其他的不用管。」
他施展御風術,徑直向深淵的方向飛去。
裴凜確實在深淵中呆了一千年,但那裡面太過黑暗,他也並未完全探索。而他無比清楚的是,深淵從外界看來只是一道縫隙,內裡卻是無邊無際,到處都是魔氣。
那是一種極端危險的力量。
在他被封印進去以前,深淵中的魔氣僅僅是洩露出一點,便使整個魔界的普通人染病,而修煉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