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熙打聽到有這麼一臺機器的存在,花了些外匯額度, 就跟那家廠子把機器換了過來。
張工看著這臺機器,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他是八級工,當年也參加過這臺機器的研發,但是那個帶隊的十級大工, 去年已經因病走了。
看到舊物,再想到舊人,只覺得心中百種滋味都匯集到了一處,也不知道是悲還是喜。
悲自然是因為這些年過去,不少老夥計都已經沒了,當年專案組解散,竟成了他們最後一次相聚。
喜則是因為,那點舍不去的執念,或許真有重見光明的一天。
剛見井熙的時候,張工就覺得這個小丫頭很不一般,但也絕想不到在有生之年,竟然能親眼見到這丫頭重開專案,甚至,自己還來得及參與其中。
&ldo;我這把老骨頭,就徹底交給你驅使了。&rdo;張工鄭重對井熙說。
井熙也只能連說不敢,說自己就是一個牽頭人,具體的工具機研發,她能做的也不多。
井熙這話並不是謙虛。
和一百年前可以縱跨多個領域的偉人不同,如今科研這條路是越走越艱深,也越來越窄。
井熙精力旺盛,學習能力也強,但是至多隻能做些簡單的晶片設計,涉及到工具機這種複雜積體電路,打打邊手或許能行,當主導者顯然能力不足。
她也無意將科研的主要精力放在這上頭。
井熙的真正目標,還是解決光刻機研發中,機械裝置跟不上的問題,當然,如果順便能把閉環拋光機器人做出來,徹底解決鏡頭潔淨度不夠,以及產能不足的問題,那就更加完美了。
而華國,從來就不缺人才。
dawn又開始對外招聘研發人員。
dawn的條件,也再一次在科研界的小圈子裡傳開了。
這一回招的不是光電類的,而是機械控制和積體電路設計,還有伺服電機相關的人才,國內沒有什麼數控的技術儲備,但是一波波學習相關專業的留學生,數量並不少。
很多人選擇留在國外,主要原因是科研環境和個人待遇問題,但是,當國內的待遇向好,科研經費也充足的時候,不少人或許也願意回到自己的祖國。
畢竟,光是一口吃的,家鄉菜也總更順口一些。
井熙琢磨著,想藉此機會再挖幾個未來的大牛過來幫忙,要是有一個足夠出色的人才主持大局,她也能輕鬆不少。
但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是,她記憶裡不少還在國內的大牛,要麼年紀還小,要麼現在在關鍵單位,她也染指不上。
現在唯一的指望,還是國外的留學生。
井熙也不管人家究竟願不願意回來,反正借著學校的門路,把邀請書發了個遍,想著能哄幾個哄幾個,總歸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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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洪波出國已經好些年了。
他是本科畢業出的國,後來一直做的都是數控系統的專案,不過今年就要博士畢業了,導師對他頗為欣賞,考慮把他留在自己的實驗室裡繼續搞研究。
蘭洪波從來沒考慮過回國,幾年前他或許隱約有過這種想法,但是當國內數控工具機的相關專案組關閉以後,這點心思就徹底熄了。
辛辛苦苦讀了這麼多年書,總還是想做出點成果留在世上的,而以國內現在的條件,他的所學幾乎毫無發揮餘地。
收入也是一個不得不考慮的方面,他家裡並不富裕,底下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都是很會讀書的孩子,要是他選在留在這邊,家裡能輕鬆不少,以後弟妹想出國,也有個人照應。
只不過,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偶爾還是能想起家門口那條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