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落下,元泓已經大步從外面進來。他在屋子裡見到河源縣君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
“泓郎回來了。”玲瓏也不顧忌河源縣君在場,徑直過來,伸手挽住他的臂彎,“今日怎麼回來的那麼早?”
“嗯,北面又有事。我們也該走了。”元泓伸手在她的髮鬢上摸了摸。
說了好會話,元泓側首看了一眼坐著的河源縣君,河源縣君是個老寡婦,看著年輕夫妻當著她這個外人的面,卿卿我我。
心裡不滿,又不敢當著元泓的面,說三道四。這個晉王,不知為何,給她的感覺,總和皇帝有些相似。甚至對著他的時候,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和麵對皇帝女婿的時候更甚。
她告辭的時候,元泓也沒有攔她,只是說了一句好走,就讓人把她打發出去。
“以後她要是還來,就讓她滾回去。”元泓不耐煩和高家人扯皮,也知道這老東西一張狗嘴吐不出象牙,說的話都是叫人不好聽的。
“畢竟是皇后的孃家人。”玲瓏低頭,給他換衣。“聽說陛下的身體最近不怎麼好,宮裡的醫官為了陛下的病,絞盡腦汁。”
玲瓏把他外袍脫下來,換了另外一件綿袍上去。
“若是將來有個萬一,好歹還是太后的孃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元泓想到今日在皇帝那裡看到的那個小太子。
皇帝身體不適,哪怕宮廷裡沒人提起,但他經常和皇帝商議要是,幾乎是每日都見著,皇帝身上的那股病氣,越發的濃厚,叫人連忽視都忽視不掉。
“太后?”元泓笑了聲,他伸手在她的下巴上掐了下,“陛下春秋正盛,以後如何,說不定的。”
兩人相處,所有的侍女,包括芍藥都退了出去。所有的話,只有他們兩個人聽著,玲瓏在他手上拍了下。
“背上的傷,好了麼?”
玲瓏背上的傷,被元泓拿各種靈丹妙藥養著,倒是好的差不多了。
元泓見她點頭,還是不放心,一把將人撈了過來,親自檢視。
玲瓏被他剝了個半光,渾身不自在,“我又沒有騙你,不要動手動腳。”
元泓仔細看她的後背,見著傷口已經完全癒合,只是還留了一道淺淺的疤痕。她肌膚白皙,哪怕只是極淺淡的一道,也格外分明。
玲瓏感覺到他的指尖在背上那道新疤上滑過,“是不是很嚇人?”
玲瓏平素最好美,背上多出一道疤,也不敢多看,好像她看不到,就不存在似的。感覺到他的指尖在那道疤痕上滑過,她的心跳突然有些快。
“沒有。”元泓手指仍然在疤痕上逡巡。
她卻是不信,“肯定很難看,是不是要嫌棄我了?”
“我身上也有好幾道疤痕,夭夭嫌棄我嗎?”
玲瓏臉一紅,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他身上也有好些疤痕,有些是在沙場添的,有些太過久遠,就連他說不出來來歷了。但玲瓏就喜歡摸,尤其□□裡。
“更何況你這還是因為救我添的。夭夭想太多了。”說著,他拿過內袍,給她披上。
元泓垂首給她把衣帶繫上,動作輕柔,小心的將衣裳整理好。
“癒合了就好,我之前一直擔心你傷勢會不會加重。”
玲瓏仍他給自己穿衣服,做這些,元泓早已經是駕輕就熟,雖然比芍藥不上,但將她整理的整整齊齊,卻還是沒有問題。
“有你親自盯著,怎麼可能加重。”玲瓏嘀咕。
這段日子,玲瓏喝的那些湯藥,都是元泓親自盯著喝下去,而且夜晚到了時辰就被押著入睡,哪怕府裡的家伎排了新舞,也不讓她多看。
玲瓏這日子過得可能就比苦行僧好那麼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