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慢了步子, 緩緩走過去, “小娘子今日如何。”
“六娘子今日精神尚可。”說著, 侍女垂頭把門推開。
徐妃滿意的頷首,扶著元洵的手進去,可她到了內室,見到女兒的人的時候。嘴角那一抹笑,立刻就掛不住了。
只見元彩月披頭散髮赤足站在地上,臉色慘白如鬼。
“彩月?”徐妃見狀驚訝道。
元彩月聽到徐妃的聲音,整個人都轉過來。徐妃方才只是看到她的側面而已,當她看到女兒整個樣子,立刻嚇暈了過去。
元彩月整整兩個來月不見天日,屋子四周全都是被蒙上了黑布,四周沒有半點聲響,除去一點照明的油燈之外,沒有任何和她作伴。
任憑她大喊大叫,瘋狂砸門,都沒有一個人搭理她。
元彩月這才知道什麼叫做度日如年,她曾經想過要自盡,可是四周所有的東西都是固定好的。就連用膳用的碗箸,全是木頭所制,用完之後,立刻有人收走。
她此刻骨瘦如柴,皮緊緊的包裹著骨頭,一顆頭上,只有那頭長髮亂蓬蓬的披在身後,臉頰完全凹陷了進去,就剩下兩隻眼珠在眼眶裡間或一動,證明還是個活人。
元彩月見到徐妃,先是一愣,而後就要跑過來。徐妃大叫一聲,直接一頭暈在了元洵的懷裡。
元洵望著妹妹,險些沒接住母親。
他見元彩月還要靠近,大喝道,“你別過來!”
元彩月聞言,原本就錯亂的腦中越發不知所措起來,她被關了那麼久,已經有些不太認人了。見著徐妃和兄長如此反應,她尖叫衝到外面去,被守在外面的侍女攔下。
之前外面的那些侍女,看著不顯山漏水,當元彩月奪門而出,立刻伸手就把她給摁回去。
元洵看著那些侍女駕輕就熟的將人扶到床上,伸手把安神湯餵了下去。安神湯下肚,不一會兒,原本癲狂無狀的人,就安靜了下來,沉沉睡去。
徐妃這時候,在元洵的懷裡幽幽轉醒,她睜開眼就握住元洵的手,“走。”
元洵嘴唇動了下,不知要說什麼,最後點了點頭。
徐妃頭疼欲裂,她就知道元泓沒有安好心,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從平原王手裡把女兒救下來。
“阿孃。”元洵看著徐妃頭疼的模樣,遲疑一二開口,“六娘這樣,也不是沒有辦法,到時候兒去請來名醫,精心調養,到時候一定會好的。”
徐妃扶著頭,“你妹妹這樣,倒還不如死了的好。”
元洵一愣,萬萬沒有想到母親竟然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來。
徐妃此生最重臉面,當年遭受由正妃貶為側室的壓迫的王妃,不止她一個。那些王妃出身漢人世家,不是想著從長計議,就是忍氣吞聲。只有她在被賀若氏奪了幾次臉面之後,直接出手反擊。
哪怕到現在,沒了實在的,也要維持王妃的體面。
王女們以後若是經過朝廷冊封,是可以封公主的。就算一時半會的還沒有冊封,也要跟著她到處在京城權貴之家裡走動。這些日子,對外說是人病了。可她可沒想女兒真的犯了瘋病。
若是被人知道了,一張臉面都不知道往哪裡放。這麼一想,還真不如當初直接死了的好。
元洵見徐妃眼底的厭惡和冰冷,收了收心神,“六孃的病應當還沒到那個程度,兒去令人把這方面的名醫請過來,應該是沒問題的。”
徐妃點了點頭,“等你妹妹病好,記得把人給處置了。若是叫外人知道她得過失心瘋,恐怕你我臉面都要丟光了。”
元洵領命。
元洵一面令人去請名醫,自己坐在房裡越想越怒。穆氏這幾日回孃家去了,因為那幾個宮人,穆氏發了大火,和他爭吵不休。甚至逼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