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朱氏一見於皇后這樣,心下就有了計較,“是不是陛下頗為寵愛高貴人?”
於皇后眼底紅了紅,此刻已經屏退了左右,只有自家人,“陛下……”
她到底沒能把怨懟的話說出口。於夫人在一旁重重嘆氣,“哎,怎麼成這樣了呢,前前後後這才幾年?”
爾朱氏在一旁看著,她喝了口酪漿,見著上首於皇后怨怒的模樣,身心舒暢。她自己和清河王二十年的怨偶,見到恩愛夫妻就心裡嫉恨,於皇后這樣的,叫她痛快。
就算是皇后又如何,過得和個怨婦也沒有任何區別。
“說起來,明明以前陛下對殿下頗為愛重,怎麼成了這樣?”爾朱氏開口,她面上焦急,一副一心為皇后打算的樣子,“聽說上回,陛下還讓高貴人和殿下坐在一起?”
上次後宮宴會,皇帝讓皇后和高貴人左右坐在自己兩邊,儼然一副讓兩人並肩的姿態。
於皇后脾性算不上好,鮮卑女子性烈如火,當即就差點沒忍住。但是高貴人卻自請下座,說是身份低微,不敢坐在陛下身側。才算是解了她當時的困局。
可之後,皇帝對高貴人越發的寵愛起來,各種奇珍異寶,裡頭甚至還有她都沒有見過的,源源不斷的往高貴人那裡送。
高貴人更是一把好手段,把皇帝賞賜的東西,轉而交到她這裡來。
她看著那些她都沒有過的珍寶,對上高貴人那張無辜的臉,火氣都沒有地方撒。
“確有此事。”於皇后臉色發青,“陛下現在,一顆心全在高貴人身上。”
“以前高貴人不在的時候,陛下獨寵皇后,高貴人一來倒好,把後宮攪的烏煙瘴氣的。殿下難道不想收拾她,整一整這後宮的氣勢。”
“我也想,可是她做事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錯。尋不到由頭,如何處置她?”
爾朱氏聽後,看向於夫人,過了好會於夫人開口,“那就棘手了。”
就算是皇后,也不能想要整治誰就整治誰,必須要給一個正當的由頭,和治理朝廷其實一樣的道理。不然就是皇后失德,這個罪名,若是皇帝有意真的追究,足以動搖後位。
“聽說高貴人原先是高家的一個旁系出來的,還是蘭陵長公主和蘇九娘給弄出來。不然小小的一個旁系,怎麼可能讓人入眼。”
爾朱氏喝了口水,“說起這個蘇九娘,她是最喜歡興風作浪的,不管哪件事,就沒有見過她的手筆。”
於皇后抿了抿唇。
於夫人見狀也道,“這個蘇九娘,的確是欠教訓,當年她拒婚,我們於家也沒有說甚麼,結果她竟然恩將仇報,和高家混在一塊,蛇鼠一窩沆瀣一氣。”
“那也該給她一個教訓了。”於皇后冷笑。
高貴人她動不了,也沒法動。高家就在高貴人背後,一旦動了,事情若是剎不住腳,誰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可蘇九娘,還沒讓她有這種顧慮。
爾朱氏有些得意,她喝了口水,將之前酪漿留在嘴裡的酸甜味給衝下去。
在千秋殿裡和皇后說了一會話,爾朱氏就告退了出去,剩下於夫人一個和女兒嘀嘀咕咕。
爾朱氏自己做了那麼久的怨婦,自然知道於皇后和於夫人會說什麼,她沒那個耐性去聽。索性託事出來。
在宮門那裡,爾朱氏碰到了同樣要出宮的玲瓏。
除去帝后之外,所有人在宮城裡,不許用車馬,只准步行。就算是宗室婦也不能例外。
玲瓏看到爾朱氏,就想起和元泓在瑤光寺撞見的那一幕。
她見過爾朱氏的那個情夫,容貌尚可,年歲和元泓差不多。但是為人只曉得吃喝玩樂,在前途上只能說走一般宗室的路子。若論色,勉強可以,但要說本事,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