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公主明言就是。”
“韋左丞有一位同族名為韋餘慶,在去年六月病逝於巴陵,年僅三十二歲,他的夫人乃是先帝侄女新野縣主與故中書舍人裴暉所出,有擬絮寒青之才,在音律、詩文、德行教化上都卓有成就。可惜去歲十月,韋君之子也病逝於家,只剩下裴夫人與其獨女孀居於京兆,故而天后有意,聘請裴夫人與其女同入珠英院,不知,韋左丞以為如何?”
這位被公車特徵的裴夫人,顯然是個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她是李唐宗室與河東裴氏聯姻所出,能堵住朝堂之上不少人的嘴巴。
她的丈夫剛剛去世,在此時被天后啟用,不僅毫無後顧之憂,還能體現出天后對於朝臣的體恤。
不僅如此,她的才學在她先於河東長成,後出嫁京兆期間有目共睹,李清月所說的那句“擬絮寒青”之才也絕非妄言,若要作為標杆,絕不會有任何不妥。
韋思謙自然也無話好說。
算起來,裴夫人被天后專程禮聘,還帶上了她的女兒l,也算是……將京兆韋氏之中帶上了一個人選了。
他朝著北面行了一禮:“臣無有妄言品評之意,恭祝天后喜得賢才。”
這架天后鸞車經行過長安的時候,也自然隨同著那考核選錄女官的訊息,像是插上了翅膀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座長安城。
鸞車之上的金鈴隨同車馬的前行作響。
當其接上了裴氏母女自京兆折返長安之時,或許是因今日有風,變得更加像是一支凱旋的伴奏。
明明距離朱雀大街還有一段距離,顏真定卻覺得,那風聲好像裹挾著鈴聲來到了她的面前,讓她有些失神地望向了那座面前的院牆。
“想去就去吧,何必在這裡猶豫呢。”
顏真定聞聲轉頭,“阿孃。”
這自後方走來的婦人看起來只有三十出頭,大約是因她面容圓潤可親,看起來又年輕了幾歲。
母女二人的面貌長得稍有些不大相似,只在那等長期浸漬於詩書之中培養出的書卷氣上,很有一脈相承的意味。
“我前幾日不是還在聽你說,你看著阿淳放手一搏,得了個好結果,你既身為她的好友,也不能總是習慣著籌劃妥當方才行事。怎麼今日又裹足不前了
。”
顏真定咬了咬牙,張口道:“阿孃,我不是在遲疑於我到底要不要去參與珠英學士的選拔。”
在安定公主這樣的榜樣面前,她有一度甚至想要直接參加到科舉之中,又怎麼會懼怕這個珠英學士的考核。
她是在聽說先被公車特徵的是韋餘慶的遺孀後,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本是來安慰鼓勵女兒l的殷夫人忽然被她抓住了手:“阿孃,你跟我一起去吧?”
顏真定那雙平日裡波瀾不驚的眼睛裡,被冬日晴空之下的風吹開了一道波紋:“裴夫人母女因詩文之才被天后禮聘而去,是今日的佳話,若我母女一同參與遴選為官,是不是能成為另外的一出佳話?”
殷夫人:“這……”
這也未免太敢想了點!
可在天后臨朝,安定公主鎮國的事實面前,又憑什麼不能多想呢?
這一支混在馬蹄聲裡的清越鈴鐺,好像已提前催開了長安城中的春日訊號。
在科舉與珠英學士選拔都要到來的備考中,就連太子更替的訊息,都好像變成了沒有那麼需要在意的事情。
除了……一個人。
……
李弘死死地握住了前來報信之人的手,將人拽到了病床之前,“你將話再說一次。”
信使訥訥:“我說……我說天皇陛下近日,改立了雍王李賢為太子。此事已在朝堂上過了明路,長安城中的京官都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