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奧伯龍依舊是風光霽月般的王子殿下模樣,他穿著潔白的長袍,披著毛茸茸的斗篷,他走在黑色災厄之地汙染過的地面,如落入黑暗中的聖潔之光。
或者說,他並不想讓眼前的人看到他的另一面。
妖精王子笑著問伊澤杉:&ldo;你也該走了吧?&rdo;
伊澤杉點點頭,只要收回聖杯,自身力量溢位,本就失去祭神錨點的他會被立刻擠出妖精國。
如今他還能以淺淡的幻影形態停留,純粹是因為四周空氣裡的災厄之力過於粘稠,以及奧伯龍留給他的力量支撐。
&ldo;祭神的屍骸消散大半,你應該不受壓制,可以自由出來了。&rdo;
伊澤杉的心情極為放鬆舒緩,他調侃道:&ldo;你可不要心軟呀,答應我,一定要毀掉這個國度,毀掉巫女殘留在這片大陸上的一絲一毫。&rdo;
這是他最初答應過祭神一定要做到的事。
奧伯龍的神情在某個瞬間變得極為複雜,隨即又有點生氣,像是被小看了似的。
&ldo;當然,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rdo;
頓了頓,奧伯龍看著從小腿開始消散的伊澤杉,他動了動唇,還是問道:&ldo;你幫助梅林完成了他的使命,完成了祭神的託付,甚至還幫我毀掉了不列顛,你自己呢?&rdo;
&ldo;烏瑟,在這趟旅行中,你有得到什麼嗎?&rdo;
伊澤杉的眼睛微微睜大,像是聽到了不可思議和好笑的話語似的。
&ldo;我得到了很多啊。見到了亞瑟和摩根的同位體,見到了美麗又黑暗的童話王國,見到了白切黑的貧窮王子,還認識了新的後輩,學到了天體魔術和聖槍兵裝,我得到了太多太多。&rdo;
伊澤杉做回憶狀,他放緩語氣。
&ldo;梅林曾說,我是和卡斯特類似的收集裝置,是以伊澤杉為主要人格而行走在時間線和世界線上的光之蟲,這是客觀事實,我不反駁他。&rdo;
奧伯龍聽到這裡,臉色有點不好,他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伊澤杉繼續道:&ldo;但從我自身主觀來說,正因為我認識了你們、認識了許許多多的人,我才是我,而不是什麼單純的收集裝置。&rdo;
他暢快地笑著。
&ldo;更何況收集裝置只是一種比喻,我其實是個有著小小野望的人類,想要認識更多的人,想要見到更多奇異景色,想要去到無人能及之地,去見天地、見眾生。&rdo;
&ldo;而我所見到的一切,都將成為我最珍貴之物,成為我對抗神明和魔鬼,支撐我堅定向前的最強力量。&rdo;
奧伯龍的神色有些奇異:&ldo;比如反手幹掉祭神?&rdo;
伊澤杉重重點頭,自信地說:&ldo;哪怕是你這樣的毀滅之龍,我也不怕哦。&rdo;
奧伯龍看著光影逐漸消散到上半身的伊澤杉,他移開視線,不去看那張神采飛揚的面容。
&ldo;你沒機會與我戰鬥了。&rdo;
伊澤杉莞爾:&ldo;這一次我是你的幫手嘛,你也得幫我。&rdo;
奧伯龍不自覺地笑了一下:&ldo;這算是弟弟幫哥哥嗎?&rdo;
&ldo;烏瑟王只是我的一面。&rdo;
&ldo;伏提庚同樣只是我的一面而已。&rdo;
伊澤杉抬眸看奧伯龍,彷彿看穿了這個青年心中所想。
&ldo;可你也不僅僅是奧伯龍。你也真倒黴,受到妖精國特殊環境影響,兩個傳說拼貼成了獨一無二的你,你不是你,你又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