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陸哥哥也這般討她歡喜,折了好多個蛐蛐逗她玩。
她心下酸楚,沒了貪玩的心思。
金少沉默了一會兒,冷著臉將蛐蛐一個個串起來,串成長長的一條,再用力彈了一下,將蛐蛐彈到涼亭後方的雜草堆裡。
因著太過用力,直接將雜草堆彈出了一個小坑。
「我不管,誰也不能欺負你!就算是惡鬼,我也把他的頭給擰下來!拿給你出氣,拿給你當蹴踢!」
蘇吟兒抬眸,恍然間發現面前的少年在生氣。
見慣了他玩世不恭、痞裡痞氣的樣子,忽地聽到他說這般的話,心頭湧起一陣暖意。
她望向金少的眼睛。
「你為何總喚我蘿蔔頭?」
金少咬緊了牙關,猶豫了片刻也沒回答她的話,只是扭捏著,白淨的耳尖紅透了。
「反正,反正你是我的小嬸嬸。若是你需要,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便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替你辦了!」
蘇吟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水泠泠的眸底卻泛著晶瑩的水珠。
她忽地覺得沒那麼冷了。
她撿起金少扔在角落裡的蛐蛐,繞在指尖掂了掂,又摸了摸蛐蛐的身子,像個不染是非的孩童,蹙著春天般的濃艷。
「謝謝你。」
日子過得很快,明日就是初六——老麼麼出殯的日子。
老麼麼是陸滿庭的親小姨,這些年為陸滿庭付出了許多,更是將生命獻給了蘇吟兒。陸滿庭會親自為她扶棺,按照太后的規格厚葬,請入東郊的皇家陵墓。
這些日子,蘇吟兒渾渾噩噩地過著,每日以各種藉口躲著陸哥哥,白日裡幾乎不與他見面。
許是新帝登基,事情太多,他忙不過來,也不強求她去養心殿陪著,只是每日會派他身邊的小太監過來,守著把他規定的飯菜都吃了。
一日三餐,該吃什麼,何時用膳,他都牢牢記著,一日不曾落下。
到了晚上,亥時之前,無論他在哪,都會回到她的慈寧宮,從身後擁住她,將她鎖在懷裡親吻。
有時候只是親吻,吻她白淨的額頭、菲麗的雙眼、紅潤的唇然後貪戀地盯著她瞧,唇側勾著醉美的弧度,能靜靜地瞧上許久。
最難熬的是逢九的日子。
那些熱切的夜晚,她的身子滾燙似火,無需他碰觸,便光是想著他灼熱的視線,她便羞恥到不行,如同風中飄零的落葉,顫抖著承受他的暴風雨。
她恨死了這般的自己,卻情難自禁地沉溺在他的狂熱中,由他索取、由他欺i凌。
那個時候的他,會咬著她嬌嫩的後頸,喘著粗沉的氣,強勢又霸道地讓她喚他,讓她逃無可逃。若是喚錯了,便會惹來他更加無度的折磨。
她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歡愉。
黃昏前,久不見面的嚴公公來了。
不過數日未見,嚴公公似老了許多。
鬢角的發白了,眼角的皺摺子也多了。
他還是穿著一身素雅的青衣,懷裡抱著一把佛塵。青衣有些大了,被寒風一吹,勾勒出他孱弱纖瘦的身子。
嚴公公朝著蘇吟兒拱手行禮。
「老奴來向夫人辭別。」
蘇吟兒一愣,「公公是要回鄉嗎?」
嚴公公笑了:「算是吧。」
他這把身子骨,沒有多少時日了,也伺候不了誰,不想叨擾親戚徒增麻煩,只想尋個安靜的地方渡晚年,於是向皇上要了請辭,去東郊皇陵守陵墓。
蘇吟兒尋思了半天:「皇上同意了?」
嚴公公:「對,同意了,明日老奴就隨送葬的隊伍出城,入了皇陵就不回來了。」
蘇吟兒猛然一怔,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