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君,我們至多四日便能與大軍會和。」
陸滿庭接過水壺,擰開木塞,仰頭飲下。
他回眸望向皇城的方向,清冷的眸底湧起藏不住的狠辣。那個老東西,折騰不了幾日了。
他坐在一處乾淨的岩石上,右腿曲彎著,左腳隨意地磕在一塊青色的小石子上。背著光,火紅的夕陽暈染在他俊美的白淨面容上,有一種朦朧的不真實感。
分明才過了一夜,他通身的氣息就多了一層甜蜜的柔和,那是多年夙願終於圓滿的矜驕。
王將軍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金少,笑得異常邪i惡。
「這男人啊,一旦有了女人的滋潤,那可完全不一樣嘍!」
金少正在把玩一根卷翹的長睫。
他將長睫高舉在空中,迎著光,細細地打量。這眼睫毛又長又黑,還微微向上捲曲著,似極了假的瓷娃娃。
金少被王將軍打斷,愣道:「你說啥?你剛剛說啥?」
「嘿你這王八犢子!」王將軍猛地一拍金少的頭,「你又在肖想哪位姑娘?這全京城的黃花大閨女,都快要被你霍霍完了,你就不考慮考慮我們這些單身的爺們?」
金少急急地將長睫藏在衣兜中,微紅了耳尖,「說啥呢?胡說些什麼呢!」
「還不承認?瞧你都臉紅了!」王將軍追著金少在夕陽裡跑,「肯定是你的心上人!說,哪位府上的千金有本事收了你這妖孽?」
陸滿庭笑著看屬下打鬧。
他從心口的衣襟裡拿出一張圓帕,貪戀地摩挲。
圓帕是吟兒繡給他的,精緻的荷花圖,活靈活現,每一針每一線,都似極了她難捨的纏繞。
昨晚的熱切歷歷在目。
他擔心她吃不消,處處顧忌著她,誰曾想她嘗了甜頭,竟也食之有味,嬌滴滴地、毫不掩飾地望著他,讓他徹底亂了分寸,傷了她。
醉美的唇側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想起後日是初九,他卻不在她身旁,他深邃的眸瞬間暗淡了。
歇息夠了,陸滿庭仔細地將圓帕對疊,放回懷中。他翻身上馬,朝著北漁山的方向,沉聲道:「駕!」
玉華宮裡,瀟淑妃纏著老皇帝一個勁撒嬌。
昨晚承安殿走水,老皇帝迫不得已出了承安殿。他徑直去了景陽宮,蘇貴妃卻不在。他隱隱意識到什麼,想了想,也不是非得要那女人,轉身去了玉華宮。
瀟淑妃環著老皇帝肥碩的腰身,嗔道:「皇上,蘇貴妃昨夜歇在養心殿,好多宮女瞧見了呢。整整一晚啊,您就忍得住戴這綠帽子?」
老皇帝用完晚膳,斜躺在貴妃榻上,大喇喇地踢著牙縫裡的剩菜,不甚在意地瞥了瀟淑妃一眼。
「朕戴的綠帽子還少?」
瀟淑妃心下一驚,生怕她和小情郎的秘事被老皇帝發現了,訕訕地笑。
「您說什麼呢?蘇貴妃是仗著安國君,除了她,哪個女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老皇帝打了個飽嗝,意味深長地看向瀟淑妃。
「朕和不少有能之士共享過愛妃的身子,莫不成朕也被綠了?」
這話說到瀟淑妃的痛處了。
老皇帝興致好的時候,會喚來朝中大臣,和他一起欣賞宮中妃子的美麗。倘若說這些她都能忍,可最忍不下的,是老皇帝非得邀請她的生父一起。
雖是生父拒絕了,但羞恥讓她抬不起頭、萬分地難堪。
想起她的生父死得那般悽慘,她便恨透了那對賤人!
老皇帝壓根不在意蘇貴妃和安國君苟且的事,瀟淑妃氣得不輕,卻又不敢發火,只能饒了個彎。
「皇上,您可長點心眼吧!有人覬覦著您的皇位,許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