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最近的情緒定不太穩定,你少說些話,莫要惹她傷心。」
洋桃瞪了清秋一眼,「得了吧,就你最愛說實話。我若是夫人,非得被氣得自尋短見去!」
洋桃說完,後背莫名地發涼,像是有無數條蛇信子從她的腳踝處幽幽地往上爬,嚇得頭皮都發麻了。
她和清秋同時看向緊閉的內殿銅門,對視一眼。
糟了,夫人出事了!
安國君府,風離在向陸滿庭匯報朝中最新的動向。
風離:「屬下得到密報,大理寺正卿昨夜密會右都御史,今早右都御史就聯絡了玉華宮的瀟淑妃。」
瀟淑妃是右都御史的女兒,是送入皇宮討好老皇帝、維持瀟家榮辱的棋子。
前幾日瀟淑妃好不容易誕下龍種,可惜命不由人,小皇子出生僅兩日就夭折了。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這其中的辛密不可對外人道也。
陸滿庭眸光微暗,細細地分析當朝局勢後,沉聲吩咐。
「加大監牢的看守,尤其是太子。」
想要利用女兒給老皇帝吹枕邊風?想要打個翻身戰?
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陸滿庭冷呵,坐在桌案前開始批閱摺子。
離京幾日,大事沒發生幾件,瑣碎的小事倒是不少。
陡然,一個侍衛急匆匆進來稟告:「啟稟安國君,夫人割脈自殺了!」
寒冬的夜晚來得早,不過戌時,月上枝頭。
蕭瑟的寒風吹過皇城屋簷上的茫茫白雪,墜著點點繁星的夜幕下,銀輝遍灑,偶有盞盞燭火掩映在宮殿間,照亮綠色松柏下起伏綿延的小徑。
御事房距離景陽宮有段不遠的距離,需得穿過昭陽殿和承安殿,再繞上一處假山涼亭,走上一段長廊,才能隱隱瞧見景陽宮門前挑著的燈盞。
兩位御醫跑得急。
晌午的時候來過一場大雨,混著融化了的白雪,泥濘不堪,可即便是險些摔著,也無人敢停下來喘口氣。
景陽宮裡的十幾個小宮女,忙得焦頭爛額。
蘇貴妃割腕自殺了,現下還昏迷著,不省人事。幸而侍女發現得早,否則真得丟了性命。
洋桃在大殿門口惦著腳張望:「急死個人了,御醫怎麼還沒來?」
入夜的時候,她和清秋發現不對勁,以用晚膳為由,請夫人開門,誰知裡頭久久無人應答,後來發現銅門反鎖了,當即喊來太監們一起撞開了銅門。
夫人倒在血泊裡,奄奄一息。
洋桃當即嚇壞了,雙腿止不住地直打顫,還是清秋冷靜,一邊給夫人止了傷口,一邊安排人去請御醫和安國君。
夜幕下,一席玄色修長身影氣勢威嚴地走近。
他唇線緊抿、目光深邃,身上的紫色披風拂過大理石臺階時,揚起一抹飄逸的弧度。
洋桃「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奴婢該死!是奴婢大意了,奴婢沒想到夫人會」
陸滿庭沉著臉,沒有聽她說什麼,徑直繞過她,大踏步走到內殿的床側旁。
鋪著白色狐裘的圓形大床上,蘇吟兒昏睡著,那張過分白皙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孱孱弱弱的,連單薄的呼吸都打著顫兒。
他撩開銀藍色的透明鮫綃紗,在蘇吟兒的鼻下探了探,又握住她皓白的右手腕,細細地把過脈後,周身凌厲的氣息才慢慢消散。
他幽邃的視線停在她包紮過的左手腕上,流暢的下頜線咬得死死的。
二位御醫終是趕到,沒敢多問,急急上前給蘇吟兒把脈診治。一番查探後,二位御醫同時鬆一口氣,卻也不敢抬頭看安國君的神色。
「啟稟安國君,蘇貴夫人有菩薩保佑,並無大礙,只是失血過多、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