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桃愣了愣,卻不甚放在心上。
上回娘娘問她可有殺過人,嚇得她往後退了好幾步,還以為哪裡做錯了,惹得娘娘不高興。誰知娘娘竟說只是好奇問問,她適才止了心悸。
洋桃挑了顆個頭最大的葡萄遞給蘇吟兒。
「奴婢的刀法素來不好,對刀沒什麼研究。不過清秋在行,她常說只要刀尖鋒利,出手夠快,就一定能成。」
蘇吟兒蹙眉,似是不解,拿起矮几上的小刀往印花盤裡刺,用了狠勁。
「像這樣?」
洋桃被娘娘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怔了怔,半晌後,取過蘇吟兒手中的小刀,藏在自個的袖擺中。
「娘娘,這刀是利器,稍有不慎會傷著手,您可不能貪玩。」
見蘇吟兒沒接話,洋桃轉了話題。
「對了,娘娘,若水城的常國公邀請皇上去做客。原本前幾日就該去的,不知為何皇上拖到了明日。」
常國公是陸滿庭的外祖父,在若水城頗有聲望。早些年一直隱瞞了同皇上的關係,直到近日皇上登基、大業已定,才鑼鼓喧天地請皇上回府一聚。
陸滿庭回常國公府,定會帶上蘇吟兒。蘇吟兒是新媳婦兒,按照漠北的習俗,但凡府上輩分比她高的,都得給她備上一份見面禮。
洋桃誇張地比劃:「聽說常國公府人丁興旺,您呀,就等著收好多好多禮吧!」
蘇吟兒眸光微暗,沒應。
第二日的清晨,蘇吟兒早早被喚醒,換上繡有百鳥朝鳳的紗裙。
蘇吟兒生得纖細,縱是孕肚明顯,徐徐漫步的時候,裙下蓮足纖纖,劃過玉石的臺階,無聲無息、搖曳生姿。
庭外,陸滿庭一席玄色錦袍身形修長,金色束帶勾勒出他緊實的腰線。他背對著蘇吟兒,負手站在廊下,金輝穿過亭中的芭蕉葉,斑駁的光影落在他身上,火一般的灼目。
他轉身,朝她伸出寬厚的大掌。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不過幾日沒見,他竟也憔悴了。
她站在臺階上,冷冷地沉著一張芙蓉面,不肯靠近。
陸滿庭清潤的眸光寒了幾分,帶著壓迫的口吻。
「吟兒莫不是忘了朕從前說過的話?」
陸滿庭的聲音清冷,卻似暮鍾般砸在蘇吟兒的心尖上。
上回在紫菱殿,蘇吟兒當眾給他難堪,他氣得不輕。
他好臉面,素來如此。
陸滿庭銳利的眸光似刀鋒般可怖,蘇吟兒心底生出一絲懼怕,抗拒地將小手兒交到他的掌心,那威壓的氣勢適才淡了些。
入了馬車,陸滿庭放下綴著珍珠的簾幔,揮手示意風離起駕。
常國公府距離蘇府有一段距離,一個在城北,一個在城南。
馬車行得極慢。
鬧市多是看熱鬧的老百姓,遠遠見著皇上的馬車經過,跪在地上不敢直視。
馬車奢華,四馬八輪,比金少那輛招搖的馬車還要富貴。空間雖不算小,可和陸滿庭呆在一處,就是煩悶的。
許是瞧出了她的不安,陸滿庭俯身,捉了她的纖白蓮足。
蓮足上套著金色的鎖鏈,不重,細細的,卻是讓她走不快,更逃不掉。
他虔誠地在她玉足上來回撫摸,眸光繾綣。
「你若是乖些,今日便不鎖你。」
蘇吟兒抬起低垂的眸,怔怔地瞧著他,他不禁笑著,在她皓白的腳腕上啄了一口,不知從哪變出一把金色的小鑰匙,解了她腳腕上的金鎖鏈。
蘇吟兒迫不及待地活動雙腳,冷著的容顏終是有了些暖意,像是有了生機的瓷娃娃,誘得他伸手摸了摸。
她不自覺往後躲,卻被他一把扣住後腦勺,將她斷斷續續的嗚咽悉數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