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太子被大火燒死,可畢竟只是一具無法辨認的焦炭,誰也不能證明這具屍體就是太子。
有傳言太子還活著,若是能脅之作為己用
陸滿庭朝風離招手,示意對方靠近。商議一番後,風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陸滿庭負手站在窗前。
今夜星光暗淡,月華隱匿在層層殘雲中,似他現在的心境,照不進一絲的光亮。
他望向斜對面的淺月閣,百般思緒、千般複雜。
初九了。
燈火輝煌的淺月閣裡,蘇吟兒披著一席大紅色的斗篷,執著地站在冰冷的屋簷下,看著來回穿梭忙碌的下人們,慼慼然哭個不斷。
她受傷的長耳兔不見了。
巧的是,用午膳的時候,後廚的師傅臨時加了道紅燒兔頭。
她當時未做多想,直到桌案上的長耳兔不見蹤跡,她才後知後覺可能發生了什麼。
她不敢想,也想不通為什麼。
只焦急地讓下人們再尋尋。
——「小姐,院子裡沒有,臘梅花樹下也沒有。」
「奴婢找遍了淺月閣,確實沒有。」
蘇吟兒攏在金色暖手爐的纖白十指輕顫著,那本就被寒雪凍紅了的小巧鼻翼,酸澀地厲害。
她望向斜對面的書房。
書房半透明的窗戶紙上,一抹修長的身影隨著灼灼燭火浮浮沉沉。
蘇吟兒難受地轉頭,水泠泠的美目蓄滿了晶瑩的淚水,似個破碎的瓷娃娃,姣好的容顏蒼白極了。
遠處走來一個銜著半截乾草的少年郎,是金少。
金少從陸滿庭的書房裡出來,看見漆黑的夜裡,後院燈火通明、嘈雜不斷,隱隱有女子哀傷的哭泣。
他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指著牆角的蘇吟兒笑道:「喲,蘿蔔頭,你哭啥啊?」
蘇吟兒抬眸瞪了金少一眼。
她對這個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少年郎沒什麼好感,眼下心情糟糕,更是不想理他。
侍女洋桃插著腰,護在蘇吟兒身前,擋住金少好奇的目光。
「金少,您有所不知,小姐的兔子不見了。」
「啥?兔子?」金少饒了饒耳朵,生怕自個聽錯了,確定洋桃沒逗弄他,當即大笑,「我的小嬸嬸勒,一隻兔子而已,值得你哭哭啼啼小半天?」
洋桃:「您有所不知,這兔子是小姐的玩伴,小姐可稀罕了。」
「稀罕?」金少吐出嘴裡的乾草,「兔子是拿來吃的,有啥可稀罕?我跟你說啊,蘿蔔頭,你只要多吃幾回兔子,你就釋然了。」
金少掰著手指,興奮地數美味:「什麼乾鍋兔、宮保兔丁、香菇燉兔哎呀,最好吃的還是紅_燒_兔_頭!」
蘇吟兒呼吸一窒,險些沒背過氣,哭得更兇了。
金少不解,正欲再多說些什麼,被洋桃揮著手攆人。
「金少啊,您就別添亂了。咋們小姐正氣著呢!」
忽地,吵鬧的後院頓時安靜下來,熟悉的強大威壓漸漸肆虐。
蘇吟兒停止哀泣,在淚眼朦朧中看到冰天雪地中靜立的陸滿庭。
陸滿庭應該來了有一會兒。
紛紛白雪在空中打著轉、混著臘梅花的氣息落在他肩頭,染濕他深紫色的華服。
他一動不動地佇在那兒,半截皂靴埋在厚厚的雪白裡,寒風裹著蕭瑟吹得他的衣擺鼓鼓的。
他一句話也沒說,深邃的鳳目黑沉如暗夜,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蘇吟兒大膽地迎上他犀利的視線。
她抗拒的目光堅定又倔強,有不解、有困惑,彷彿在質問他到底是為什麼。
金少敏銳地察覺到氛圍不太對,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