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進入尾聲時,又有個人叫周祈年的名字。女聲清脆,帶著微末笑意,聽著很耳熟。
雲盞抬頭,看清人臉後,更熟悉了,那不是她的助理班主任,閆冉冉嗎?!
不過閆冉冉叫周祈年的名字不是和他打招呼,而是和邊上的男生說,「我說了吧,周祈年也在這兒,你還不信。」
「不是,你怎麼在這兒啊?」男生徑直走過來,他站著周祈年坐著,他手搭在周祈年的肩上,居高臨下地睨著周祈年,「下午沒事一塊兒打球去?」
「沒看到有事嗎?」周祈年眼神指指對面坐著的雲盞。
「這是……」
「我高中同學,隔壁農大的學生,鮑林傑,你助班的男朋友。」周祈年沖雲盞抬了抬下頜,「這是雲盞,我今天送她過來報導。」
鮑林傑和閆冉冉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裡讀出了奼紫嫣紅的曖昧氣息,但也不敢開口調侃,都是高中同學,他們太清楚了,周祈年是那種就算流言蜚語也不喜歡和女孩子擱在一塊兒談論的人。
更何況剛才在操場報導的時候閆冉冉還試探了幾句。
作為旁觀者,閆冉冉和鮑林傑非常有眼力見,只簡單地和雲盞打了聲招呼,雲盞莞爾:「學長,學姐。」
「我還是你的助理班主任,雲盞。」閆冉冉道。
雲盞:「嗯,我知道的,學姐。」
恰好這個時候周祈年的手機來電鈴響起,他看了眼來電人,火速接起電話。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他們不知曉,只是周祈年的臉色自接起電話的瞬間沒了笑意,他眉梢輕抬,脖頸間凸出的喉結上下滑動,嗓音像是被涼水浸漬過般透著幾分嚴肅冷冽,「知道,大概半小時就到。」
電話結束通話,周祈年說:「學校臨時有事,我要先走了,閆冉冉,你下午要沒事多照顧照顧雲盞,她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你就當賣我個人情。」
閆冉冉頓覺好笑,想他周祈年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求人過啊,還為了個女生,這放在以前學校,說出去都沒人敢信吧。
閆冉冉:「放心吧,她是我的學妹,我肯定會多照顧她的。」
周祈年站起身,一站一坐,身高差懸殊明顯,雲盞仰著頭,感受到他垂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周遭嘈雜空氣彷彿在這一瞬間被隔絕,他們與世界有了道涇渭分明的界線。她只能看到他,也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我有事先走。」
「嗯,我知道,路上小心。」
「我回學校不常看手機,你有事找閆冉冉,她比我管用。」
雲盞一頭霧水,疑惑:「我應該沒有事找你吧?」
被水嗆的胸腔都在震顫的感覺又來了,周祈年簡直無語,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為了讓她感覺到自己在追她、為了讓身邊的人知道自己在追她故意把話說得這麼曖昧,結果雲盞還是雲盞,一乾二淨的堪比桌上的礦泉水了。
邊上那對小情侶低著頭,憋笑憋得雙肩都在顫。
周祈年竭力勸告自己,沒事的,她要真那麼好追早就被人追走了,還輪得到你什麼事兒?忍忍吧,她就是個正經人家出生的姑娘,真把他當鄰居哥哥。不像他好好的人不當要去當狗,比起當住她隔壁的哥哥,他更想當拉著她在樓下親嘴的小哥哥。
不是每個人都不想當人的。
不當人的人活該遭受這種待遇。
忍忍吧,遲早會有苦盡甘來的一天的。
周祈年充耳不聞,自顧自地交代:「待會別忘了給孟小棠帶份飯回去,對了,讓她別在軍訓的時候裝中暑,我一眼就能看穿。」
雲盞試圖求情:「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嗎?」
「不行,」周祈年手心攢著的手機嗡嗡的又開始震動,他站姿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