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逸早八百年把陳洺跟他說的所謂「蛛絲馬跡」忘到腦後了。
現在想的就是,陳洺這傢伙怎麼還對他產生了獨佔欲呀。
對於陳洺剛剛的話他不置可否,轉頭就往江路轉那邊遊過去了。
陳洺鬆了口氣,這回沒有攔他。
話嘮跟話嘮在一起最合適不過。
張逸游到一半還有些莫名其妙,轉頭看了一眼陳洺,對方竟然已經轉頭開始吃東西了。 ?這回怎麼不留他了。
而這邊聶無言在謝西樓這邊下水之後,就呆在他身側的湯池沒有往其他地方挪動。
湯池裡面熱水氣漂浮在空氣中,很快就讓人的頭髮變得濕潤潤的。
謝西樓手扶在小桌上,吃著東西看他們玩鬧。
聶無言半背對著他,謝西樓只能看見他的側臉,他好像是在閉目養神。
謝西樓剝堅果的聲音不由得小了一些,聶無言閉著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卻也感覺出了他放輕的動作。
吃東西的聲音其實遠遠比不上他們說話打鬧的聲音,這麼一比較起來,反而像是倉鼠在窸窸窣窣地覓食。
謝西樓雖然沒有泡溫泉,但是呆久了難免還是有些冷,於是過了一會兒他招來服務員,給大家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先回去了。
他要回去泡腳。
江路轉也沒有攔他,從主城那邊趕來落秋山,說實話,舟車勞頓也有些累,他們這會兒在緩解疲勞,謝西樓也應該去。
他揮手,「去吧去吧,晚點來看你。」
慶祝謝西樓前幾天好成績的慶宴在明天,今夜也不至於嗨到大半夜。
謝西樓笑了下,被服務員扶起來往輪椅上坐的時候,腿不小心磕碰到了桌角,服務員一驚,忙不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謝西樓愣了一會神,才搖了搖頭,「沒關係。」
直到坐上輪椅,謝西樓還有一些沒有回過神來。
他的手這回沒有放到輪椅把手上推輪椅,而是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面。
聶無言聽見身後的動靜,轉頭過來就看到謝西樓有些怔然的神色,他不由得微微皺了下眉。
可是下一瞬服務員就推著謝西樓往房間裡去了。
聶無言的目光遲遲沒有收回來,直到張逸喊他,他才回神。
謝西樓被服務員推進去,他的手開始輕輕摩挲著自己的腿上剛剛被撞了的地方,如果沒有感覺錯誤的話,這會兒還有些隱隱的疼痛。
也就是說——
他的雙腿有知覺了。
之前都是很微弱的能感覺到觸碰的觸感,而這是第一次,能夠感覺到疼痛。
謝西樓想起蘇醫生說的話,如果說雙腿對於觸碰的感知變得十分明顯,那麼也差不多可以進行進一步的復建了。
疼痛,難道不就是十分明顯的感知麼。
原主的雙腿,蘇醫生之前說他的確是有傷,但是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說是原主的心理障礙。
這兩個問題都需要醫治。
可是蘇醫生不知道的是這具身體裡住著的已經不是之前的靈魂了。
謝西樓沒有這種心理障礙,而且現在偶爾還會忘記自己是個走不了的人,恨不得走起來。
服務員將謝西樓推到了房間裡之後,很快就去安排泡腳的熱水了,謝西樓就在床邊坐著,酒店在山上,開窗還能看到山林間流光溢彩的燈火,聽見煙花炸裂的熱鬧聲音。
他把雙手放在膝蓋上,自己已經把鞋子脫了,如果不是現在還沒辦法怎麼控制雙腿,謝西樓想自己可能已經搖晃著雙腳高興了。
雖然雙腿不能動,謝西樓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十指已經快活得像彈鋼琴一樣敲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