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的打算,是等著他們宴會過後,而他疲憊的回房睡熟。
可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也沾了紅酒,而且那樣低的度數,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喝醉過去的。
怕是從來沒有喝過酒才這副模樣。
如果不是收到陳洺的資訊,他都不知道他已經醉過去了,這麼早就要退場回房。
開啟門,推進去輪椅,兩人的身形消失在門後,關上門,清脆的一聲。
外面的聲音和隱隱約約後院傳來的歡呼都被一同關在了門外,剩下的只是房間內徹徹底底的寂靜。
「啪」地一聲,床頭小檯燈被人按下。
溫柔又溫暖的光芒緩慢地落到少年緋紅的臉上。
身形高大的青年從後面繞到前面,雙臂俯在輪椅把手上,俯身細細看他。
他閉著眼睛,或許是因為醉酒的感覺其實並不是那麼舒服, 眼皮時不時微微動一下,看起來不怎麼安穩。
濃密卷翹的眼睫像是兩把可愛的小扇子,燈光下投射出一片陰影,覆蓋在眼瞼上。再往旁邊看,那形狀姣好的眼尾,被沁染了一點紅,像是暈開的胭脂。
挺翹的鼻下方是小巧的唇瓣,紅紅的軟軟的樣子。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覺得有些委屈,雙唇微微嘟起,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青年俯身的幅度更大了一些,寬闊的背脊將身後的檯燈燈光全部遮蔽,將蜷縮在輪椅上的少年完全籠罩在自己身形的陰影之下。
不允許一絲一毫地逃離。
這片因為他而帶來的陰影,就像獵人在圈佔領地。
沉默良久,他才伸出手指用指腹重重碾了碾少年飽滿的唇瓣,試圖將那點不開心的弧度壓一壓。
為什麼不開心?
之前跟別的人聊天的時候笑成那個樣子。
讓人嫉妒的心都痛了。
那種親近……
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憑什麼讓你那麼親近?
是產生了什麼樣的好感才讓你一下子就展示那樣的熟稔和放鬆。
他的力道太重,沒有壓下少年嘴角不滿的弧度也就算了,甚至因為指腹的薄繭摩擦得人唇瓣生疼,反倒使輪椅上的少年迷迷糊糊地動了動,然後蹙著眉往旁邊偏了偏躲開。
聶無言不允許他躲開,原本摩挲著唇瓣的手指很快向下移動到他小巧的下巴。
拇指卡捏在上方,其餘四指託在下頜,微微往上用力迫使少年更高地揚起脖頸,像是脆弱纖細的天鵝,細白光滑的肌膚之下,能夠看見筋骨和血脈的輕顫。
紅酒香水和貪婪的呼吸,摩擦,曖昧,交纏。
他整個都被困在輪椅中,彷彿也從混沌的睡夢裡感覺到了這種危機,然後下意識地往後退躲。
像是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縮排輪椅裡。
可是後面已經沒有退路了,被逼到死角只能夠承受。
除此之外,就只有傻乎乎地向前投入獵人蓄謀已久的懷抱。
白嫩纖細的手指找不到依附,放在膝蓋兩邊茫然地抓撓。
被人牽引著搭在肩膀。
這是獵人此刻僅有的仁慈。
被紅酒燻醉得酡紅的臉,現在好像變得更紅了。
不是因為持續發酵的醉意,而是因為缺失的呼吸。
毫不客氣,野蠻又霸道。
他根本一點兒都爭不過,使得少年眼角都委屈得生出了晶瑩細碎的水花。
下一瞬伏身的人忍不住輕嘶了一聲。
他微微起身,緊盯著持續位於下風的獵物終於忍無可忍,露出的兩顆尖牙。
輕笑了一聲,抬指抹了一下薄唇,殷紅的血跡映入眼中。
這麼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