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覺醒了一絲絲。
看不到,聽不到。
無聲無色,無知無覺。
分神跟沒有其實相差無幾,但是分神的覺醒,還是給無頭之身帶來了不同的變化。
慢慢地,無頭之身,向前踏出了一步。
挺立小山包上的孫豪,一步踏出,一步踩空,無知無覺,咕嚕咕嚕,轟隆轟隆聲中,身軀從小山包上滾了下去,如同一塊巨大的石頭一般,轟的一聲,掉落在了一個漆黑如墨的水潭之中。
水潭內,冒起陣陣濃煙。
萬絕古墓地又安靜下來,好似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水潭上的漣漪逐漸平靜,好似就是真的滾入了一塊大石頭。
落葉再次遮住了水潭。
春去秋來,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
春華秋實,萬絕古墓地一如既往,直到若干年後,水潭邊上,一面方盾猛地,咣噹一聲,定在了岸邊,接著又是一把鐵錘,轟的一聲,砸在了岸邊。
慢慢的,出現了一個無頭的骨架,緊緊地毫不洩氣地,抓住了手中的盾牌和鐵錘,從漆黑如墨,腐蝕性強大到了極致的水潭之中爬了上來。
艱難地爬到了岸邊,骨架之內,好似依稀能夠透過骨架的空隙,看到裡邊保持還算完好的五內。
手握方盾,手持鐵錘。
無頭骨架的身軀緩緩站直。
分神懵懵懂懂,無知無覺,無所畏懼,但是有一點,分神很清楚,而且,好似成了他的本能,那就是,只要有能力,自己就必須堅挺地站直,站直,再站直。
鬥志在身上,直立在人間。
當身軀完全站直之後,四肢百骸的骨架上,暗金色勁道開始流轉,血肉逐漸重新生長出來。
水潭岸邊,又不知傲然挺立了多久,肉身再次恢復了正常。
無頭之身又向前踏出了一步。
沉重的身軀一步踏出,踏落了樹葉,一個打滑,剛剛爬上水潭的身軀不由自主地,轟然一聲,再度跌落進入水潭之中。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無頭之身完全沒有時間概念,也完全沒有方向感,就在這個腐蝕性極強,萬絕古墓地最為典型的水潭之中,爬起,跌落,爬起,跌落……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堅持了多少年。
直至後來,當跌落水潭之後,身軀不再被腐蝕,重新生長的軀殼足以抵抗之後,無頭之身終於頑強地,走出了這個水潭籠罩的區域,漫無目標地,輕一腳,重一腳,走到哪兒就是哪兒,踩到什麼就是什麼,開始在萬絕古墓地遊蕩開去。
時間,在遊蕩中匆匆而過。
左手持盾,右手持錘,走到哪兒算哪兒,遇見什麼是什麼。
沒有目的地,看不清方向。
就是這麼一直,隨意地往前走。
跌倒了,爬起來,繼續往前走。
被攻擊了,本能地豎起盾牌,胡亂揮錘,敵人被滅了,繼續往前走,敵人沒被滅,被啃得只剩下骨頭了,過一段時間,再度挺直身軀,繼續往前走。
沒有畏懼,沒有感覺。
無頭之聲在萬絕古墓地之中,越走越深,路過的地方,黑霧越來越強,倒地的頻率越來越高。
但無論如何,本能,分神的絲絲執念,始終在支撐著無頭之身,只要站得起來,就要挺得筆直。
鬥志始終不能散,心火始終不能滅。
五屬性異物被迫齊齊自動自保,自動吸收空中一切對自己有用的氣息強化自己,補充自己的消耗。
蠻荒形夭勁時時處於啟動狀態,時時在自主修煉,並在這種惡劣的環境,在無頭屍身絕對大無畏的精神之下,長足進步。
絕地之中漫步,死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