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親搖下車窗,摘了墨鏡,笑容都未給一個,只是說:「承儀,這周也要努力。週考成績出來了,第一時間要發給我,不然我會直接聯絡你們老師。」
在車頭的卞承儀在黑夜裡神色不明。但她聲線柔順,音色溫和:「知道了,母親。」
駕駛員遞給她行李箱,喊了聲:「二小姐。」
卞承儀一點頭,等駕駛員的手離開了行李箱,才去把拉桿握住。
她母親擺擺手:「去吧,我看著你進去。」
卞承儀喉嚨起伏了一下,最終什麼都沒說,往校門裡走。
走到一半,她又折返,徑直往花憂這裡走。
她母親露出了些許疑惑的神色,見卞承儀方向不對,下了車。
花憂知道她早就看到自己了,但她沒想到卞承儀竟然會過來。她甚至都沒和卞承儀打招呼,只笑了一下,就對她的身後人說:「阿姨好!您好漂亮啊!」
卞承儀母親客氣地笑了笑:「你是……」
卞承儀不說話,花憂卻在自我介紹:「誒,我是班長的同班同學呀,叫花憂。就是我成績不好得很,每次都承蒙班長照顧,才逐漸提起了點學習的興趣。可以說,卞姐姐是我的朋友加老師啊!」
聽到花憂這番話,花憂父親也反應過來了,她們戀情還不打算公開。他也不打算幫倒忙,只是摸了摸花憂的頭:「是這樣,老給您家孩子添麻煩,我這當家長也怪不好意思的。」
卞承儀母親放緩了神色,花憂知道,這是卞承儀從來沒在她母親前提過她一個字說過她一句壞話才會有的反應:「這孩子,又好看又嘴甜,哪裡就添麻煩了。倒是我們家承儀,老是悶著,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點什麼。快一起進去吧,可別耽誤你們晚自習。」
卞承儀對花憂父親溫柔地笑了笑:「叔叔好,我先帶花憂同學進去啦。」
花憂沒看到的事,她的父親此刻一副看自家女兒的表情,滿眼都是卞承儀的好:「快去吧,辛苦你了,這孩子有多麻煩我是知道的哦,可多虧你了平時照顧她。她有時還不記你的好,真是氣死我了。」
此刻花憂在心底早就笑了個仰倒,要是這兩位家長知道她們之前鬥成那樣,指不定已經開始互相冷嘲熱諷起來了。
把行李箱放在教學樓門口,在去教室的路上,她們之間維持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竟然還是卞承儀先開的口,她的聲音此刻如夜色一樣涼:「想笑就笑吧,我看你憋得挺辛苦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花憂如她所願,甚至還悄悄拉了拉卞承儀的手臂,引得卞承儀看了她一眼,「你是不知道看他們寒暄的樣子有多好玩,你是不是就為了逗你的母親才往我這裡走的。」
小心思被發現的黑蓮花沒說話,只是不著痕跡地又往花憂那邊靠了一點點。
每次和花憂的肢體接觸都很奇妙。
也不是從小沒和女生挽過手搭過手臂,偏偏和花憂的感覺就像是渾身被電了一下,酥麻的。關鍵是那人還渾不在意,只是看成一種很正常的行為。
ao有別這四個字,看來她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卞承儀繼續安慰自己是臨時標記的緣故。她也知道臨時標記也就最多三天,早就不是這緣故了。
此時看到進度條蹦到四十的花憂:我剛剛……有幹什麼嗎?
她努力回憶了一下,似乎除了拉了她一下胳膊就沒了呀,對話也很正常。
突然間,花憂腦袋上的燈泡就亮了一下。
我明白了!卞姐姐喜歡和oga貼貼!
於是,花憂挽過了她的手。
卞承儀腳步停了一下。
「怎麼了?」花憂時刻關注進度條有沒有漲,「是什麼東西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