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請假他不關心,一直到之前高三那幾個出事,這哥吃瓜前線打探到是平常跟簡餘曼身邊的,覺得不對勁來問黎也,草草聽了個大概,欽佩莫名,今兒一見秦棠就當頭一句“這你不得愛上了”,換他有這麼個姐,做夢都得笑醒。
小黑巷,一根棍子,一女挑四男,激情救下可憐妹妹,這放新聞日刊都得是賣爆的稿子。
黎也笑說別給她扣帽子,她沒叫過姐,她才不認。但確實,倆人關係顯而易見地親近些,但鬥嘴是本性,秦棠改不了,該衝還是跟黎也衝。
其實不乏點依靠的意思。
黎也幹架的本領,秦棠是真切見識過的,剛接受回學校那幾天最沒安全感,一個人回家心有餘悸,但小姑娘拗著面子,也不直言。
平常打放學鈴了再收東西,黎也速度慢,整理的每一件都有本日帶回去的必要,但秦棠不是,班裡流行人手標配一個手提袋,她的袋子裡最多敷衍地塞一兩本,要麼孑然一身就衝出去了,就那回磨磨蹭蹭地收拾,捱到黎也起身,默默跟人前後走。
第二天黎也就看透她了,特意加快速度下樓,然後在樓道口等。秦棠當下紅著臉,也不說啥,但明目張膽跟著走了。
那天回去路上開口問了黎也現在住在哪。
兩人上下學時間碰不到一塊兒,偶爾也只會在接近學校那條街上打個照面,話少,一個面子硬,一個性子冷,對彼此生活都毫無興趣。
黎也還是摸門不著:“我都搬出來多久了,你就沒問過你媽?”
她搖頭說沒有:“我沒事問這個幹嘛。”
“那你現在沒事問這個?”
“想到了就問嘛。”
她沒說,她以前不會好奇,完全是因為對黎也這個人漠不關心,至於為什麼又好奇,她還沒想通。
黎也沒直接回答她在哪,兩輛腳踏車或前後或並排地在街路里七彎八拐,大致方向是熟悉的,甚至秦棠感嘆了一句“你住的地方離家裡也很近啊”。
她這一路話特別多,一會兒說什麼我可不是為了哪天要去看你,一會兒又問你那環境怎麼樣?據她所知,她家那片兒就已經是最好的居民區了,別的大都是老樓房。
“你其實也可以回來住的……”
她說完最後這句話,黎也帶頭來個急剎,秦棠的後話也跟著急剎。
倆人停在街道上,兩對排的商鋪亮光,夜空寂寥,幾片雲悽悽地掠過,老樹虯枝在風中颯然,麻將館的搓麻音飄了二里地,犬吠貓叫藏進長街短巷,夜晚靜悄悄,又鬧嚷嚷。
黎也下車,抓著揹包帶子提了提,車頭一拐,朝向側邊的旅店,在店前的水泥地挨著牆停靠。
她看玻璃門,廳裡燈泡亮堂,櫃檯空蕩蕩,猜測可能是靳勇回來了,轉頭,秦棠兩手抓著車把手定在街邊低矮樹下,剛才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望著“住宿”倆字許久。
黎也單手拉著揹包帶,靜靜等她看向自己,等著她問什麼。
-原來你住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