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嵐點了頭,秦央就拉開玻璃門往客廳走了過去。
沈恙這個時候正坐在沙發上喝咖啡,他的長髮被一支鉛筆挽了起來,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靜得像是一副水墨畫。
秦央走到他旁邊坐下,隨意地搭起了話:“沈上將,近日雪大,外出不方便,您有什麼需要聯絡我們就好了。”
沈恙對著他點了一下頭,微微勾著唇,“多謝秦夫人。”
對待外人也是一如既往地紳士有禮。
秦央抿了抿唇,他和沈恙接觸得不算多,但平心而論,沈恙一直都是一名合格的上將。
“您不必太擔心我。”沈恙一早就知道二人前來的意圖,看他們二人先後窘迫前來搭話,沈恙倒覺得有趣。
秦央搭在膝蓋上的手不覺握緊了一些,但是見沈恙並沒有什麼談話的興致,他便識趣地閉上了嘴。
早上是隨便做了一點,他們吃早飯又幫沈恙將別墅上下裝飾了一下,一直到中午,司徒嵐親自下廚做了很多菜。
期間沈恙的態度一直很平靜,甚至在他們主動迴避陸訣的名字的時候,他還主動提起了他。
“以前都是陸訣做這些的,現在又是你們兩個,我倒真是閒著的命。”沈恙夾了一點菜在自己的碗裡,突然說。
司徒嵐捏著筷子的手僵了一下,隨後說:“你要看開一些……”
話還沒說完,沈恙就抬眼看著他問:“陸訣死了嗎?星際報道說發現了他的屍首麼?”
司徒嵐頓了頓,沈恙接著說:“既然沒看見他的屍體,就不要在我面前說什麼節哀的話。”
秦央眼見氣氛不對,急忙開口找補:“那是當然,這種話亂說不得。”
司徒嵐默默扒飯,沈恙豈止是不對勁吶,簡直在自欺欺人了,他作為一名軍官,最是清楚陸訣那種做法的後果的。
飯後,兩人自然沒有再留的理由了,司徒嵐知道沈恙不會做出什麼對自身有損的事情,就怕沈恙突然想不明白,直接坐星艦去塞西亞河北找陸訣的屍體了。
沈恙這個人,最注重結果了,除非活見人死見屍,不然他是不會說服自己去相信的。
不過沈恙好像又看出了司徒嵐的顧慮,直率道:“放心好了,我現在是傷患,星艦管理局是不會透過使用手續的。”
司徒嵐嘆了一口氣,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好,沈恙但凡是哭一場都好,可他偏偏給他們的感覺就是和平時一模一樣,喜怒哀樂怎麼也看不出來。
所以才怪,怪得司徒嵐都看不明白了。
在兩人離開以後,雪勢更大了,沈恙倚在門框邊站了很久,他攏了一下身上的外套,伸出一隻手去接住了飄下來的雪花。
好冷啊,怎麼比當年在雪星的風雪中迷路的時候還冷呢?
沈恙哈了一口氣出去,很快就凝成了一團白霧。
細碎的雪花飄落到了他的眉睫上面,可能因為身上的傷還沒痊癒,沈恙的雙唇沒什麼血色,這位向來殺伐果斷的上將大人,竟然多了幾分無名的破碎感。
星際還沒報道說發現了陸訣的屍首,以沈恙對陸訣的瞭解,他不可能做沒有準備的決定,可哈羅星上下的的確確在舉行大規模的葬禮了。
沈恙在門口站到覺得手腳都凍僵了才回到別墅裡面去了。
帶著某種決絕。
——
司徒嵐還是低估了沈恙的瘋批程度。
第二天他是被一個緊急通訊吵醒的,他沒看備註,迷迷糊糊接了通訊。
對面火急火燎的聲音就傳了出來:“統帥大人,沈上將他現在在星艦管理所。”
司徒嵐清醒了大半,翻身下了床,往門外走了去,“什麼情況你說清楚?”
“是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