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茲看起來比沈恙昨天初見他的時候還要憔悴一些,他的房間有一張簡陋的床,兩天鎖鏈從牆上懸下來,一條鎖鏈鎖住了他的雙腳,另一條鎖著他的雙手。
他本人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大的生氣,和沈恙當初看見的達達斯姆的那張照片一樣,眼裡充斥著死氣。
洛佩茲坐在床邊的一個木凳上面,雙腿岔開,雙手垂在腿間,臉上的青胡茬似乎在一夜之間更深了一些,眼窩深邃無光,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還是給人一種莫名的威壓。
他像是落魄的虎,即便落魄了也不敢讓人滋生欺壓的心。
他就這樣坐著,一動不動,一坐就是十多分鐘。
終於,沈恙在警衛的配合下交出了身上的槍支,他帶著那封遺書走了進去。
門被開啟,開門的聲音並不大,洛佩茲抬眼看了來人一眼,隨即掀唇諷刺了一句:“在外面看了十多分鐘才進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沈恙從側邊拖了一個椅子在身後的,和洛佩茲面對面。
“怎麼會?我是專門來見您的,洛佩茲先生。”沈恙笑了笑,他姿態端正,氣質清冷,倒也壓了這個落魄虎一頭。
洛佩茲掀起沉重的眼皮看他,他漠視一切,也包括這位藍星的首席上將,“來找我?原來藍星也能插手薈星的星政了麼?倒真是聞所未聞了。”
“有沒有人告訴過您,您這樣的聰明人並不適合裝傻。”沈恙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洛佩茲。
洛佩茲站起了身,他身材高大,站在沈恙的對面,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恙的眼睛,身形帶來的陰影足夠將沈恙遮住,外面的陸訣握緊了拳,險些衝了進去。
但洛佩茲沒能力對沈恙做什麼,他起身也只是想看看沈恙的反應,但很顯然,他沒有從沈恙的眼睛裡看出一絲畏懼。
“我果然不喜歡聰明人。”洛佩茲重新坐了回去,順便翹了一個二郎腿。
沈恙微微眯了眯眸子,說:“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我需要您告訴我,冥狼星此行的目的。”
洛佩茲仰起頭去看頭頂的白熾燈,全然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
這似乎也在沈恙的意料之間,他並不惱,反而接著問:“他是否只盯上了藍星?對於次席和四席,是否也有出手?”
“是什麼原因導致他主動挑破了星聯合約?”一連四個問題就是沈恙前來的目的。
但對面卻還是仰頭看天花板,好像沒聽到沈恙的話一樣。
“您不說也沒關係。”沈恙慢條斯理地從衣兜裡摸出了那封書信。
“我有讓您主動和我說的信心。”沈恙又從另一邊摸出了一個打火機。
“你拿的什麼?”洛佩茲警覺地看向了他問。
沈恙笑,可這個笑並不是那麼友善親和的,“我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達達斯姆先生去世一年多了,留給你的唯一的東西就在這裡了。”
“我不關心你們兩人之間的糾葛,我只關心我關心的,但是如果你不讓我如意,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沈恙站起了身,他往後退了半步,成功躲過了洛佩茲撲過來的手。
洛佩茲心臟狠狠地抽了一下,看著信封上面那幾個熟悉的字跡,他便瞬間喪失了理智。
“用一封書信,換我四個問題,藍星的首席上將,戰場上從不這樣談判。”洛佩茲在理智幾近喪失的時候還能擠出一點清醒來,倒是在沈恙的意料之外。
他抿了一下唇,“您說得對。”
“但您既然知道我是藍星的首席上將,就應該聽說過我,我從來不講道理的。”沈恙將書信收了起來。
接著說:“那就用書信換兩個問題好了。”
“哪兩個?”洛佩茲問。
沈恙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