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
“初大小姐想要河燈,我送你便是。”
初茗宜聞聲抬眸,視線落在他身上。
不得不承認,雖然陸謹修是個白眼狼,做了許多她一個外人都看不慣的事,但他這個身材與樣貌,還真是沒得挑。
可那又怎樣?
她初茗宜絕對不是以貌取人的那類人。
她將面前杯子裡的酒端起來一飲而盡,而後淡淡道,“好啊,那你就給我們弄兩盞河燈過來吧,我和瑤瑤一人一盞。”
初茗宜話音甫一落下,桌上便多出兩盞河燈。
——變魔術似的。
明瑤視線微垂,低頭瞧了眼桌上那兩盞精緻的小玩意兒。
原來他一開始就把這東西拿在手上了,只不過剛才他的手背在身後。
所以她才並未注意到他手裡有東西而已。
裴嶼立在原地,動了動唇,剛想說些什麼時,卻被另一位服務生叫走。
離開之前,他望向明瑤,那雙狗狗眼裡滿含期待,俯下身,低聲詢問道:“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討厭我?”
陸謹修斜乜他一眼,眸底晦暗不明。
明瑤深吸口氣,漸漸收緊手指。
她淡淡瞧他一眼,唇角微動,卻什麼話都沒說出口。
沒等到回答,裴嶼一臉失落地離開。
陸謹修餘光瞥了眼他的身影,那雙原本不含情緒的淺灰色眼瞳裡浮現幽冷意味。
他微微俯身,不動聲色地扯了下唇,低聲開口,“兩位小姐要不要與我一起放河燈?”
明瑤側眸,上下打量他一眼,唇齒翕動,“放河燈之前不是應該先寫願望嗎,陸先生有沒有紙筆可以讓我們用一下?”
初茗宜眼眸微抬,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那個男人身上。
他可以和那位老闆娘侃侃而談,相談甚歡;那她怎麼就不能跟別人一起放河燈了呢?
更何況,還有瑤瑤在。
想到這裡,初茗宜便沒再說什麼拒絕的話。
她眉心微微蹙著,捏著酒杯,越想越覺得氣憤。
談戀愛的時候濃情蜜意,如膠似漆,哪怕分開一天都覺得無比難受;可現在呢?
現在他的身邊有了另一個女人,他在和她甜蜜。
明瑤接過陸謹修遞來的紙筆,淡淡扯唇,“謝謝陸先生。”
陸謹修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點點黯淡下去,嗓音清雋淡漠,“不必客氣。”
明瑤不喜歡直接在桌子上寫字。
她在那沓便籤紙上寫下願望,而後將最上面那張便籤紙撕下。
明瑤把那張便籤紙對摺了三四下,把紙筆遞給對面的初茗宜。
她低垂著眉眼,長指捏著摺好的便籤紙,將其放進河燈裡。
明瑤抬眸望向陸謹修,清清甜甜的嗓音暗含軟糯意味,“陸先生不是說要與我們一起放河燈麼,那你的河燈呢?”
怎麼只准備了兩個啊。
下一瞬——
凌嫣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又嬌又媚,“陸先生的河燈在這裡。”
她抬手,將手裡的東西示意給她們看。
看清那盞河燈的模樣後,明瑤眉心微微蹙起。
這位凌總,果然是喜歡他啊。
她給他準備的河燈都比他拿來的這兩盞好看。
上頭掛著蜜合色的流蘇穗子,連圖案也比她和初初的要精緻。
明瑤眼皮微抬,淡淡瞧了他們一眼,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瞳裡壓下層層陰霾。
如果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區別對待,那麼是不是說明,他對她也有……
濃烈的酸澀感自心臟傳來,難以抑制,明瑤抬手按了按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