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終究是把那句話講了出來,“……但我是你妹妹。”
話一出口,她鼻腔竟隱隱泛起了酸意,“至少,我做了你五年的妹妹。”
“明瑤,你不是。”
“我們之間,沒有絲毫血緣關係。”他冷硬地強調著。
只是,後面這句話更像是說與自己聽,而不是眼前的她。
“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不是也很多嗎?”
他眼底蓄著的陰鬱冷感一刻比一刻強烈。
下一瞬——
他將手裡那根菸折斷,往垃圾桶裡輕輕一拋。
被折斷的香菸進了垃圾桶。
陸謹修狀似隨意地把玩著那隻沉甸甸的銀灰色打火機,對上她視線,低低開口,“你知道兄妹關係意味著什麼?”
明瑤絞著手指,眼圈微微泛紅。
她深深吸氣,避開他的視線,剛想轉身離開,卻又聽見他近乎喑啞的低沉嗓音。
“還是說,你覺得只有明徹一個哥哥不夠?”
“所以想要個更好的?”
她忽地笑了下,抬眸對上他的目光,淡淡道,“你是想說你比我堂哥強?”
“也對,在抽菸喝酒還有玩女人方面,我堂哥自然是比不過你。”
“明瑤。”
他上前一步,長指掐著她的下顎,將她逼到角落,紅著眼尾質問:“你見我玩過哪個女人了,嗯?”
“我是沒見過,但那些媒體不都那麼寫?”
“還是你想說,你與那些女人共同出入酒店只是為了談生意?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不是討厭我嗎,怎麼還這麼關注我?”
“我沒想關注你。”
他掀唇,眼尾那點零星的紅漸漸轉變為清淡的粉,嗓音低低沉沉,“原來那些新聞是自己跑到你眼前去的。”
明瑤長臂抬起,直接攥住他的手腕,“你鬆手,陸謹修,你鬆手……”
泛著淺橘色的太陽光暈照在她臉上。
她眼睛紅,鼻尖也紅,開口的聲音更是蓄上了哭腔。
“我疼。”
——“哥哥,我疼。”
——“哥哥,這道數學題我不會,你教教我好不好?”
——“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再住校了,瑤瑤很想你。”
下一秒。
耳畔轟鳴,像是有驚雷炸落。
他陰鷙的目光凝在她身上,胸腔裡那活物驀地窒了一瞬。
額骨也跳了下。
陸謹修緩緩鬆開手,目光卻並未從她身上挪開。
他看到了。
她的下顎處被他掐出了紅痕。
他方才在剋制,使的力道不算重,但——
斑駁的淡紅色在她白皙乾淨的面板上尤為顯眼。
“抱歉。”
她眉心蹙著,“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你走吧。”
“你不跟我一起走?”
“你回你的酒店,我今晚就在這兒睡。”
陸謹修菲薄的唇微抿,那雙淺灰色的眼瞳一點點黯淡下來。
他不該,不該拿那些骯髒事去開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