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開始,他並不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直到他看見孩子出生後,那張偏西方的面孔,以及那雙細看泛著謎藍的淺灰色眼瞳。
後來,他瞞著所有人,去做了親子鑑定。
報告自然是與他的設想一模一樣。
表面上見到的,人不會輕易相信,可當事實完整呈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點僅存的僥倖心理也一併煙消雲散了。
並且,在那個時候,人會極端厭惡自己,會後悔,會生出一系列的情緒。
若是這種想法得不到制止,那麼,後果就是——
可能會做出一些自己都想不到的極端行為。
就像他一樣。
他沒有把前妻趕走,辭退了自己的秘書,只是讓她安安穩穩地待在陸家,不許將自家的醜事向外聲張。
她做到了。
此後的十多年裡,沒有人再說他們陸家的閒話。
然而,在她的女兒十三歲那年,她出意外,離開了人世。
也是後來他才知道,那場意外與其說是意外,倒不如說是“自殺”。
她走了之後,她的女兒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直到有一天,他在書房看到了被放錯了位置的“親子鑑定報告書”。
他問家裡的傭人,有沒有誰來過他的書房。
傭人說小姐來過。
他便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著,直到她上大學。
他沒想到,在她大學期間,就已經偷偷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了。
歸根結底,他是個傳統的、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他連旁人的閒話都無法忍受,又怎麼能容忍得了這種事。
可是,越是不想它發生,它卻偏偏發生了。
後來便是他把她趕出陸家,逼迫自己的兒子與她斷聯,娶了現在的女人。
有血緣的親生兒子和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象徵著他被戴“綠帽子”的養女,怎麼能得到同等待遇。
又怎麼配得到同等待遇。
但,若是這件事被她捅出去,那旁人又會如何看待他們陸家?
拋開臉面不談,單是集團的利益就不知要虧損幾何,這樣的結果他又如何能夠接受。
所以,他把她送到了國外。
對外界說她是去留學的。
他當時並不清楚……那個時候,她已經有了身孕。
說到底,那孩子也是個心氣硬的人,自她離開陸家後,便一次都沒回來過。
因為無血緣,因為她的存在象徵著他最殘敗不堪的一面,只要他在陸家看到她,就會想起那件事。
他原以為時間會淡化一切,可是沒有,不管過去多少年,他都沒有忘記。
他不關心她的訊息,也切斷了兒子和她的一切聯絡。
他不知道她在國外那幾年是怎麼過來的,也不清楚她是什麼時候回到南城的。
誰都清楚,以他的身份,只要是想調查一件事,沒有調查不出來的。
可關鍵是,他並不想。
反倒覺得她離開陸家,再也不回來才是最好的結局。
再後來,聽到關於她的事,便是——
自殺。
他從新聞報道上得知她還有一個兒子,可那時候的他並不認為那是他們陸家的孩子,哪怕他同樣姓陸。
或者說,他根本不敢這麼去想。
直到後來,他暗中派人將陸謹修的身世調查了個一清二楚。
歸根結底,所有的一切,都與他脫不了干係。
如果不是他當初執意與原配離婚,明知道詩韻的母親不喜歡他還要執迷不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