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下去了,這會兒正在眾目睽睽之下摟著剛才進來的那個大美女,抱著不肯撒手。
兩人身高旗鼓相當,可那終究是個男人,大美女有些支撐不住,筆直的身形略顯搖搖欲墜。
更別提馮楷文見她沒推開自己,變本加厲地開始親她。
慎怡好像被燙到指尖,為自己目睹到的一切感到害羞。
身後那群人幾乎是瞬間蜂擁而至,將露臺站滿,只為看那兩人的笑話。
有認識大美女的,大喊了一句:“施佳欣!帶他回去吧!媽的小趴菜,喝不了就滾!”
男人們嘻嘻哈哈地笑成一片,儘管不帶惡意,也盡顯輕佻,有更甚者見這情形,甚至說了幾句曖昧的話,什麼拉回去驗驗貨,喝醉的男人硬不了,別被他騙了。
慎怡想,如果是她,在馮楷文親自己的時候就已經羞憤欲死了,只想著推開。
施佳欣卻很冷靜,不與這喝醉酒的痴漢玩糾纏遊戲,任由他佔了幾下便宜,滿足他急切的愛戀,才摸著他頸後的亂髮徹底將人降服。
還不忘朝樓上揮揮手,和眾人告別。
紀則明就站在慎怡旁邊,她看見他也伸出手揮動示意,手心裡握著摁亮的手機螢幕。
原來剛才他是在回施佳欣的訊息。
酒過三巡,紀則明送慎怡回去的時候告訴她,那就是馮楷文傳聞中的地下女友。
慎怡問:“我看今天在場的有不少人認識她,甚至看見馮楷文親她都不意外,怎麼是地下女友呢?”
她對馮楷文心不是單身這件事情有所耳聞,只是他甚少把感情狀態掛在嘴邊說,社交平臺很鮮有秀恩愛的痕跡,所以始終不能確定他是否真的有女朋友。
“他兩談了很多年。”紀則明解釋道,“老夫老妻了,早就過了喜歡發朋友圈的熱戀期。之所以說他們是地下戀,是因為施佳欣幾乎已經不在我們這個圈子裡露面。”
他後面還說了很多,慎怡聽完,一邊震驚於馮楷文談異國戀毅力,又一邊糾結紀則明話多的緣由。
她沉默半路,忍不住問:“你和我說這麼多幹什麼?”
紀則明今晚喝得是有些多的,閉眼靠在後座,平日裡清風霽月的模樣統統消失,除了一張俊俏的男面,和街邊昏昏欲倒的醉漢幾乎無分別。
他聽了慎怡的問題,表情先是懵,然後愣,最後才是思考。
這短短几個字彷彿被他拆開,要一個一個尋找釋義,再依次排序,意思難解到需要翻查新漢字典。
慎怡見他這樣迷濛,心想他今日大抵是有些傷感的。
那些在派對上的好友,或許在今夜之後便很難再見。畢業是一場告別,從此大家天各一方,開花結果都各憑本事,重逢再遇都被緣分統管,不再隸屬人為。即便有歡聲笑語和熱鬧作伴奏,也難掩到此為止的無力。
脆弱的男人總是格外讓人憐惜。
慎怡藉著他的不清醒,難得地正視他的模樣。
已經接近凌晨,街道上沒什麼人,司機是常年在酒吧門口接醉客的好手,開起車來輕門熟路,不急不慢,生怕客人被一個急剎或者提速吐在車上。
他見後面那兩人一直在說話,就沒插嘴打擾,播了首節奏輕緩的法文歌曲自娛自樂。
外面的燈光錯落地掉在紀則明臉上,有時眷戀他纖長的睫毛,有時又光顧他光潔的鼻尖,慎怡沉默地看了許久,才發現他原來不是單眼皮。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以為紀則明睡著了,誰知他突然冒出一句。
“因為,剛才在裡面的時候,你問我了。”
我和你說那麼多,是因為你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