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年紀,也可能是因為閱歷,總而言之,雖然在這段感情裡紀則明說得上是對她百依百順,可慎怡很清楚地明白,他讓步也好妥協也好,都是因為他覺得那些小事無傷大雅。
在很多嚴肅的或者正式的事情上,他常常擁有自己的見解且不會輕易改變主意。慎怡將這樣的一面稱為“沉穩”,即便她偶爾會反駁他的觀點,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決斷常常是對的。
所以慎怡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這段感情的主導者。
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的熬過了細水長流,走入城牆,也一定是紀則明在推動這個過程,並把握著節奏。
甚至在紀則明第一次提到結婚的時候,她心中還輕浮地覺得是男人為了達成計劃而許下的承諾。
沒想到,短短兩叄年光景,她竟自願步入這名為幸福的天羅地網裡。
也後知後覺地認識到了,紀則明所說的,並不是要求,而是願望。
否則他不會用“等待”這種溫吞的方式,而是選擇直接進攻,大肆侵略。
畢竟家庭、社會、生活和人際關係這幾條繩索已經緊緊地束在了慎怡身上,她如果想要掙脫,必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是作為女性,目前處於大環境下不平等的狀態。
慎怡清楚地明白,卻無法擺脫這樣的洪流。
所以在最初面對婚姻與雙方家庭結合的結果導向上,才會體會到比紀則明更深的惶恐與不安。
這已經不是愛與不愛的問題,而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問題。
慎怡沒想過,紀則明甚至會連這樣的事情也考慮在內。
訂婚的事情兩人達成一致以後,首先知會的就是雙方長輩。雖然驚訝於這件事情的突然,但是他們顯然樂見其成,表現得極為熱情。
先是雙方正式見面,後是頻繁地約談訂婚宴的細節,前前後後忙了幾個星期,連初春的正盛的花季都錯過,但不斷的商議和談判,也終於將兩方的籌碼定下。
紀家這邊給出了將近七位數的彩禮,習俗上的金銀細軟盡數滿足,並全額承擔後續婚禮所需的費用以及;領證後的各項新婚支出,而女方則陪嫁一套二室以上的新房,充當夫妻雙方的共同財產,並添置彩禮五分之一金額的現金作為回禮。
慎怡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她在飯桌上聽得目瞪口呆,私底下問媽媽,家裡是不是為了把她嫁出去把家底都掏空了?
爸媽對她仍然一副不知所謂的樣子感到憂心。
這些年他們對慎怡雖然是富養,但也沒有具體告訴過她家裡的存款和開支,甚至會在她大肆揮霍的時候裝裝窮,怎知這孩子竟真被哄得天真單純。
“紀家光是彩禮就給了八十八萬,還計劃買一套更大的婚房給你們以後生了孩子住,更別提後續的其他添置。婚前則明甚至還出資給你買了車……慎怡,可能你不喜歡聽這種話,但是媽媽不得不告訴你,婚姻是一場買賣。我們都不希望你在這場交易裡吃虧,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可能地給予你物質上的支援。”
慎怡的工作、性格、長相、家世和紀則明雖勢均力敵,但無論是當下還是未來,除非她有一天中彩票,不然紀則明的收入始終會凌駕於她之上。
這將會從根本上決定了一個家庭的夫妻關係。
既然他們選擇了超越戀愛關係,締結成共同抵禦社會風險、構建一個新家庭的夥伴,就應該拋棄有情飲水飽的觀念,變得現實一點。
媽媽越看她越恨鐵不成鋼,本不想唱這紅臉,也不得不點她幾句。
“家裡一切都好,不用你擔心。這嫁妝我和你爸早早就準備好了,不怕給別人,就怕沒機會給別人。而且紀家開出的條件也不菲,說明是重視你。我們也放心。所以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