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拐的,多注意點。”
陶然內心糾結著自己要不要留下來,可猶豫再三還是出了門,走到樓下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結果就看見盛昱龍站在陽臺上叼著一支菸,從上往下看著他。
陽臺有點黑,揹著客廳裡的光,倒顯得有些孤單寂寞。陶然有些不忍心,朝盛昱龍揮了揮手。
他回到家裡之後就跟他父母說了一聲。陶建國說:“沒事就好。”
“老六原來在電話裡就說沒事,你還不信,非要去看。”劉娟說。
“老六不是嬌生慣養的人,明天超市都去不了,可見不是小傷。咱們明天還是得去看看。”
這是肯定的,劉娟點點頭,說:“明天一早咱們就去……最近雨多,出車禍的也多,咱們從縣城來的路上不就看到了兩個……也不知道今年傷了什麼陰鷙,這是什麼鬼天氣。”
陶然明天要上班,早早就洗漱去睡了,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想著盛昱龍站在陽臺上目送他的樣子。都不用揣度,他知道盛昱龍當時肯定是很想他留下來的。盛昱龍有時候對他會有孩子似的依戀,他其實感覺得出來。
就是因為感覺的出來,才覺得不舒服。外頭雨聲滴滴答答,他翻身向外,看著窗外隱約的天光。他有時候有點恨盛昱龍,心想本來他們倆感情那麼好,都是盛昱龍,搞成了這個樣子。
他們餐廳員工是兩班倒,分一和二四六,週日客人最多還要開總結大會,大家一般都要去。週日上了一天的班,晚上十點才下班,天黑,外頭又下雨,他就沒回家,住在了公司宿舍,誰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人叫醒了,說他家裡人找他。
電話是陶建國打過來的,讓他請假回去一趟。陶然急匆匆回了家,剛到家就被陶建國劈頭蓋臉批了一頓:“你怎麼還在上班?你這孩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不懂事了?”
陶然一臉霧水,劉娟說:“你六叔都傷成那樣了,你就別上班了,去他家裡照顧一下吧。”
陶然抿了抿嘴說:“我為什麼要去照顧他……”
“你不去,難道還讓我去?”陶建國問。
“你爸自己腿腳還不利索呢,再說了,你不是跟你六叔住過一段時間,彼此一個屋簷下生活了那麼久,你去比誰都合適。”劉娟說,“你別不懂事,你六叔是怎麼對咱們家的,昨天我和你爸去看他,看他瘸著條腿實在不方便,在洗手間摔了一跤,手都磕破了。眼下他身邊正是需要人的時候。”
盛昱龍需要人是一方面,陶建國夫婦也有點投桃報李的意思,他們夫婦倆心裡頭一直覺得盛昱龍為他們家做了太多了,他們平時都想找個機會能回報一二呢,怎麼可能放得過這個機會。人都是講良心的,人情更講你來我往,你幫我一點,我幫你一點,這樣關係才平衡,否則關係就會越來越失衡,越來越尷尬,就變成了施捨和被施捨,這是陶建國夫婦不希望看見的,或者說是他們不想承認的。
“你去給你們經理請個假,請不下來就辭了,反正你那工作也是你六叔給你介紹的。”陶建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