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抬頭道:「也許不是難民減少,而是壯丁減少了。」
趙雲安一想也是,從一開始難民被截留在青州,從中挑選壯丁輸送回涼州,天長日久的,其餘難民依舊滯留在此,人群中青壯的比例卻在減少。
涼州倒是好打算,將毫無利用價值的老弱婦孺推到青州,卻把壯丁拉回去增強武力,這是好處自己全留下,壞處卻讓別人擔著。
不過轉念一想,趙雲安倒是笑了:「本官也算截了涼州的胡。」
慶餘立刻道:「多虧大人算無遺策,與周團練配合默契,才能悄無聲息的暗度陳倉。」
至今他也想不明白,趙大人與周團練是如何聯絡,才能達到這樣的默契。
趙雲安挑了挑眉,為了瞞住王指揮使與涼州那邊,他們可是連申金等人都沒告知。
唯一知道實情的,只有押送壯丁的那些人。
周團練顯然是兩手準備,一邊與王指揮使虛與委蛇,狀似順從,一邊卻與他偷梁換柱,到時候不管京城形式如何,他都能找到生路。
趙雲安算是明白,暗軍落魄多年,為何周團練還能穩坐這個位置。
慶餘又問:「大人,這些難民還是如之前那般安置嗎?」
趙雲安點頭道:「將人打散了,每個村落不可多過十個人,分散各地作為春耕的勞動力,再從漳州本地抽取壯丁,以藍袍軍為目標訓練。」
「是。」
趙雲安想了想,又問:「第一批難民反應如何?」
慶餘笑起來:「他們在涼州過不下去了才往外逃,一路上顛沛流離,如今在漳州府有吃的,有住的,只是讓他們幹活而已,一個個都滿意的不得了。」
「前幾日有幾個難民找到小的,還問能不能去把家裡人接過來。」
趙雲安聽了也滿意:「會有那個時候。」
慶餘驚訝起來:「大人要接收青州營外的難民嗎?」
趙雲安搖頭道:「不是現在。」
「等真的亂起來,白知府肯定顧不上那麼多難民,到時候我會請周團練動手,先把他們的家人送過來。」
從一開始,趙雲安與周團練便商量好了,真正孤家寡人的壯丁是不會來漳州府的,而是真的被送回涼州作為掩飾。
半路改道被送到漳州府的,基本都拖家帶口,家人看似還留在青州,實則早已被標記,只等時機到來。
而提前一步抵達漳州府的壯丁們,經過一段時間的勞動,也能相對融入當地村莊。
等他們家人到來,自然能夠真正的安定下來,沒有後顧之憂。
到了那個時候,趙雲安才會真的訓練他們。
安頓好這一批人,趙雲安微微鬆了口氣,起身舒展了一番筋骨,才終於回到後院。
一進屋,顧季夏還在燈下看帳本。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趙雲安笑著問道。
顧季夏合上帳本,回頭道:「官人都沒回來,我怎麼睡得著。」
這話讓趙雲安有些羞愧,他笑著坐下來:「是我的錯,下次我回來晚你就先睡,不必等我。」
顧季夏笑著說道:「官人忙得腳不沾地的,不只是我,母親也擔心的很。」
趙雲安也沒辦法,轉而說道:「只怕後頭會越來越忙。」
顧季夏臉色微變。
趙雲安心知她擔心什麼,拉住他的手道:「北疆那邊戰事頻頻,有輸有贏,暫時沒有訊息過來,不過這也是好訊息。」
顧季夏垂下眼簾:「父親在北疆多年,我已經習慣了,官人不必擔心我。」
「若有訊息,我總會告訴你的。」趙雲安只能這麼說。
顧季夏笑了笑:「多謝官人。」
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