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兄弟原本還擔心珠玉郡主的死,與那虎符有關,但左等右等,也不見皇帝有動靜。
甚至皇帝一年年越發信重永昌伯府,趙雲衢這才放心下來。
只是一次次叮囑趙雲安要守口如瓶,除他之外,連忙趙雲平都不能洩露。
許多年後,趙雲安回頭再看,卻發現大魏的衰亡,正是從這一年開始。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
朝堂震動不斷,卻並未影響到四季輪迴,趙雲安又年長了一歲。
又一輪春闈如約而來。
二月初九這一日,天還未亮,永昌伯府便忙碌起來,椒蘭院裡更是忙碌不斷。
金氏非得親眼盯著兒子的考籃收拾好,親手檢查了才算放心。
雖然會試要求極為嚴格,考籃裡頭壓根放不了什麼東西,但金氏從頭至尾依舊清點了足足十八遍。
這幾日家裡頭更是下了封口令,但凡是落
地、孫山之類的詞,都要用別的話來替代,否則便要挨板子。
金氏如此緊張,相比起來,趙雲安反倒是像個沒事兒人。
馬車早已在門口候著,趙雲安笑道:「娘,不過是幾步路,我自己過去就成了。」
「那怎麼行,秋闈遠在雲州就罷了,春闈就在家門口,你若是不讓我送,娘這輩子都睡不安穩了。」
「別說下雪,就算是下刀子我也是要送你過去的。」
趙雲安無奈,只得答應了。
等到了貢院門口,還未下車,一陣陣寒風便透過縫隙吹進來。
金氏忍不住道:「這老天爺也太折騰了,都二月份了,怎麼還這麼冷。」
可不是嗎,剛下車呢,迎面而來的寒風都帶著冰渣子。
趙雲安反過來安慰:「娘,幸好兒子身強體壯,並不怕冷。」
他運氣確實是一般般,秋闈的時候熱得要死,最後兩天還遭遇了冰雹暴雨,到了春闈又冰冷刺骨,前兩天剛下過一場大雪,這會兒正是化雪最冷的時候。
金氏這才笑了笑:「也是多虧了平時養得好。」
「娘,兒子這就進去了。」趙雲安行了一禮。
金氏鼻頭一酸,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只道:「安兒,娘在家等著你。」
趙雲安笑了笑,進入了春闈的隊伍中。
「趙兄。」
趙雲安抬頭一看,卻是馬蒙,他此次也上進趕考。
「馬兄。」
兩人打了個招呼,並未多說什麼,趙雲安打量了一眼,見馬蒙大約不適應京城的氣候,這會兒凍得嘴唇都有些發青。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能想到二月份還這麼冷。
馬蒙抵達京城之後,還曾去永昌伯府拜訪過,告訴趙雲安小楊氏的訊息。
知曉小楊氏生下了一個兒子,如今村人還算照顧,又有趙家與馬家扶持,日子不算簡單,趙雲安心底也為她高興。
當時趙雲安也邀請馬矇住下,但馬蒙想了想還是拒絕了,與雲州來的考生住在一起。
趙雲安平日不怕冷,此刻在風口站了一會兒,也覺得臉上被吹得生疼。
按照大魏會試的規矩,春闈會試只能穿單衫入場,所謂的單衫,便是不能有夾層,方便搜檢杜絕作弊的。
雖然最多能套上五件單衫,但薄薄的一層衣服實在是不保暖,尤其是不擋風。
趙雲安身上穿的是金氏特意定做的,乃是家中巧手的繡娘用柔軟的羊毛製成。
製作工藝十分複雜,價值千金,但保暖的效果確實不錯。
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條件,例如他身前的考生,此刻凍得直打哆嗦。
隊伍緩緩前進,趙雲安順利的透過了搜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