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素心掃了眼地上的布匹,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嘆了口氣,彎下腰將布匹一塊塊撿起來,看見其中兩塊已經髒了,心底更是皺眉。
「雪兒,如今家裡頭大不如前,那些商人向來都是勢利眼,咱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汪雪卻不管這些,怒道:「我不管。」
「這些布匹都過時了,你看看這個顏色這麼老氣,怎麼配得上我,穿出去都讓人笑話。」
「母親,當初可是你說的,會把我當親生的看待,如今不過是幾匹布你都辦不到?」
孫素心抿了抿嘴角,忽然說道:「雪兒,母親也想給你們最好的,可這哪裡是我的一個婦道人家能辦到的。」
「你也知道,你父親身體一直不好,賦閒在家,如今整個京城誰把我安寧伯府當一回事兒?」
汪雪氣得胸口起伏,但她顯然也知道伯府的狀態。
忽然,她看向孫素心:「母親,你今日不是去永昌伯府了嗎,不,他們現在已經成公府了。」
她撒嬌的抱住孫素心的手臂:「母親的舅舅可是一飛沖天,你是他看著長大的,他總不會不管你吧?」
孫素心身體有些僵硬,只是無奈笑道:「我出嫁多年,早就生疏了。」
「再者今日出門之前,你父親還說了回門可以,但不能跟趙家攀交情,哎,我也是沒有辦法。」
汪雪眼神閃爍起來。
孫素心擦了擦眼角,又說:「雪兒,你有空也勸勸你父親,形勢比人強,若是他願意,看在當年的情分上,趙家總不會不管的,你說是不是?」
汪雪撅起嘴巴:「我哪兒勸得動父親。」
孫素心瞥了眼屋裡頭的布匹,淡淡道:「若是勸不動,我一個婦道人家又能有什麼辦法。」
「咱們少不得省吃儉用,你也快到出嫁的年紀,到時候且聽你父親做主吧。」
汪雪臉色微微一變。
孫素心沒再管她,轉身離開。
她心底也是冷笑,當年這一大兩小都瞧不上她,把她當傭人看點,如今眼瞧著趙家起來了,便又變了一副嘴臉。
哼,她才不會傻乎乎的往上沖。
拿自己的嫁妝體己補貼安寧伯府的傻事兒,她早就不會幹了,與其餵這兩隻白眼狼,還不如全給自家親生的兒子留著。
汪雪氣呼呼的發了一頓脾氣,惱怒道:「你瞧瞧她光會裝模作樣,當初能說出花兒來,如今生了兒子站穩了腳跟,根本不把我們姐妹放在眼裡了。」
丫鬟們都不敢抬頭接話。
汪雪發作了一頓,但也沒其他的辦法。
她左思右想,覺得孫素心說的也對,如果自家親爹能出息,手握大權,到時候誰還敢瞧不起他們?
汪雪一咬牙,尋到了躲在書房吟詩作畫寄情山水的安寧伯。
安寧伯自幼身體孱弱,因為積鬱在心,這些年養的還不如趙雲衢。
他臉色蒼白,眼下青黑,乍一看宛如病入膏肓。
「爹爹。」汪雪在孫素心面前很是放肆,到了這位親爹面前倒是很收斂。
安寧伯瞥了她一眼,淡淡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我有事兒想跟你商量。」汪雪咬牙道。
安寧伯淡淡道:「有什麼事情跟你母親商量,她做主就是。」
汪雪臉更黑了,明明是親爹,但安寧伯也不太樂意見她們姐妹,一年到頭都說不上幾句話。
「父親,我,我……」
「有話就趕緊說,別打擾我作詩。」
在安寧伯眼中,不管是妻子還是女兒,亦或者唯一的獨子,他都不上心,只求不打擾他。
汪雪一發狠:「爹爹,您是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