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金反手握住趙雲安的手:「趙大人,若不是實在是沒了法子,周團練也不會求到趙大人身上來。」
「趙大人您瞧瞧我這一幫子兄弟,他們餓,饞肉,都不是裝出來的。」
周圍的軍士訕訕放下筷子,一雙雙眼睛都釘在了趙雲安身上。
趙雲安嘆了口氣,拍著申金的後背道:「申大人,青州營的苦楚本官也理解,但此事本官真的是無能為力啊。」
糧餉一事,別說他只是個團練副使,就算是團練本人,跑到皇帝面前去也沒用。
國庫空了,壓根就拿不出銀子來。
這麼一來,趙雲安倒是能理解皇帝為何火急火燎,甚至不惜動用京衛所的人,也要將漳州先收拾掉。
想必漳州豪族抄家出來的東西,足夠皇帝寬心一段日子。
申金見他不接話,又道:「趙大人,您如今也是我們青州營的人,難道就忍心看著兄弟們忍飢挨餓?」
趙雲安多看了他一眼:「申大人希望本官怎麼做?」
申金一頓。
趙雲安嘆氣道:「本官可以上書陛下,請求儘快補上青州營的糧餉。」
申金心底嘆氣,若是上書有用,他們哪裡會愁到這樣的程度。
「大人,聽聞趙家與戶部尚書盧家是姻親,不知……」
趙雲安臉色淡了下來:「申大人,京城內做主的只有陛下,別說是姻親,就算我今日改姓了盧,也是無能為力的。」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申金連忙解釋道。
趙雲安也沒真的想要為難,便問:「青州營還有屯田,難道還不夠嗎?」
朝廷雖然拖欠糧餉,但多少還是給了一些,再加上屯田的收成,按理來說不至於。
一提這話,申金就更是氣憤了:「大人有所不知,這兩年青州也旱的很,雖說有屯田,但收成遠不如前幾年好。」
「青州知府白大人說的好聽,可事到臨頭,凡是都先顧著城裡的,哪裡顧得上我們。」
申金並未多說,但趙雲安略作思索便能明白,在青州城與青州營之間,當地知府自然是會選擇棄車保帥。
「不如再等一等,等過了年,明年的糧餉總是要發的。」趙雲安又道。
若是一點都不發,朝廷還怕軍營譁變。
哪知道申金臉色一黑:「不瞞大人,青州營怕是這兩個月都熬不過去了。」
趙雲安皺了皺眉:「何至於此?」
申金看了看左右。
趙雲安便帶著他朝屋內走去,常順站起身要跟著,趙雲安卻示意他坐下。
等到了裡頭,馬貴很快送進來一壺熱茶,便又退下。
趙雲安倒了一杯茶,才開口道:「申大人,如今本官是青州營團練副使,那也算是自家人。」
「青州營的情況,本官也略有了解,朝廷這兩年的糧餉不及時,拖延較多,但最後大部分還是發落下來的。」
「就算屯田的收成降低,也不至於到餓肚子的程度吧?」
申金打量著他的臉色,嘆了口氣。
「大人是自己人,那我也不兜圈子了。」
「小的是粗人,不知道那些彎彎繞繞的事情,但每一年朝廷發下多少糧餉我不知道,最後到青州營的,卻只有十之五六。」
趙雲安臉色一沉:「莫不是有人中飽私囊?」
申金立刻道:「團練一心為了兄弟,肯定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看得出來,青州營的人很是佩服那位周團練。
趙雲安眯了眯眼睛,團練之上還有層層武官,有的是虛職,有的卻是實權,若是他沒記錯的話,掌管青州營的指揮使乃是王姓門生。
申金見他懂了,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