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就取出長命鎖要給孩子帶上。
趙雲安十分配合的抬頭,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摸索著胸前的長命鎖,感受著那溫潤無比的手感。
「瞧瞧,我大外甥喜歡。」金玉廷見他喜歡,心底也十分高興。
金氏搖頭笑道:「他知道什麼,洗三那日拿了他大伯的玉扳指,方才又得了大少爺的耄耋佩,再這麼下去豈不成了錢串子。」
金玉廷哈哈笑道:「不至於,永昌伯爵府跟咱家可不一樣,這孩子會投胎,將來肯定有他出息的時候。」
提起這個,金氏冷下臉問道:「大哥,你別打岔,江南那邊到底怎麼回事兒,你慣來最小心謹慎,怎麼就得罪了知府吃了牢飯?」
金玉廷連連嘆氣:「這次也是倒黴,我是正經做生意,誰知道擋了別人的道兒……上頭在江南那邊鬥法呢,怪我貿貿然紮了進去,我不倒黴誰倒黴。」
「幸虧永昌伯仗義,出面調停,不然這次我可算倒了血黴,不死也得脫層皮。」
說到這裡,金玉廷不免感嘆了一聲:「多虧妹妹你嫁進了永昌伯爵府,不然金家家財能不能保住還是二話。」
金氏擰眉道:「就沒有人管管嗎?」
「那位的事情,誰能管,誰敢管?」金玉廷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趙雲安聽得雲裡霧裡,啊啊了兩聲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算了,不提這個了。」難得來看一次妹妹,金玉廷也不想在這上頭浪費時間。
金玉廷看著襁褓內的大外甥,那也越看越喜歡,還說:「都說外甥像舅,我這外甥長得可真像我。」
旁邊的金氏撲哧一笑:「大哥,你這是睜著眼睛說笑話,小七胖是胖了些,但眉眼跟他爹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哪兒像你了。」
趙雲安也樂出聲來,果然是親娘,他絕對繼承了趙家人的美貌,哪兒就跟舅舅一樣了。
「長得胖就像我。」金玉廷笑嘻嘻道,「老趙家的男人一個個病懨懨的,哪像我外甥,看這胳膊都三截了,長大後定是個力拔山河的。」
金氏忙道:「這話可不能亂說。」
她見屋內只有珍珠和翠玉兩個,才安了心:「要讓大嫂聽了去,指不定心裡頭怎麼想。」
金玉廷便問道:「那老太太和伯爵夫人可有為難你?」
金氏淡淡道:「我那大嫂你還不知道,京城裡出了名的賢惠人,怎麼可能為難我。」
那就是老太太會了。
金玉廷嘆了口氣,只說道:「委屈你了。」
「穿金戴銀,錦衣玉食的,我有什麼可委屈的。」金氏笑道。
金玉廷張了張嘴,心道妹夫走得早,以永昌伯爵府的意思,那肯定是不允許金氏改嫁的,等於妹妹後半輩子都要守活寡。
私心裡,金玉廷自然是捨不得一手帶大的親妹妹,可實際上,金家事事都要求著伯爵府,在永昌伯和那位老太太面前,是半點說不上話的。
就算是富甲一方,但金家是商戶,與永昌伯爵府是萬萬不能比的。
金氏見他臉色複雜,知道他在想什麼,反過來安慰道:「大哥,你也不必想那麼多,要我說守寡也沒什麼不好的。」
「官人不在了,永昌伯爵府怎麼樣都得善待我們母子,妹妹我一不用應付小妾庶子,二不用擔心婆媳妯娌關係,三不用發愁沒錢花,這樣的日子別人求都求不來的。」
趙雲安猛然意識到,眼前不過雙十,如花似玉的母親,後半輩子都得守寡。
他心疼發伸出手,拍了拍女人的手背表示安慰。
金氏撲哧一笑,又道:「再說我還有小七,只要有他在,苦也都是甜的。」
「你自己想得開就最好。」金玉廷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