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僥倖生下了三皇子,柔嬪在宮中卻像是個隱形人一般。
能夠在宮中活下來,還養活了一位皇子,柔嬪自然不是蠢貨,此刻她心底一陣涼意,下意識的打量著皇帝和皇后。
越看,她便越是心驚肉跳。
只見這對帝後手握著手,竟有幾分穩坐釣魚船的架勢。
到底是哪裡不對,柔嬪腦子飛轉的轉起來。
「皇帝,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怪哀家方才逼你寫了詔書,可這也是為了你我的性命!」太后強自鎮定。
皇帝冷笑起來。
「如果朕沒猜錯,我那好皇兒此刻已經見到了祿親王。」
「片刻之後,他們便會帶著救駕的兵馬回來,與那蠢貨的人馬廝殺一番。」
張太后忙道:「那是為了救駕。」
「等殺光了大皇子的人,下一個便輪到朕與皇后。」
皇帝冷冷說道:「他手握詔書,又有進宮救駕的好名聲,到時候朕與皇后都死了,再也無人知道是誰動的手。」
心底不妙的預感成了真,柔嬪褪去低調沉默的模樣,冷冷的看著對面的人。
「陛下現在猜到了又能如何?」
她的聲線極為清冷,卻又說不出的悅耳動聽。
張太后臉色一變再變,最後閉上眼睛:「原打算讓你稀里糊塗的死,也算全了我們母子多年情分,偏你不肯。」
「難不成朕還要感謝太后與皇帝的綠帽之恩?」
話音落下,張太后與柔嬪的臉色都是一變。
再看皇后,臉上哪有一分詫異,顯然也是早已知曉。
柔嬪臉色一變:「糟了,皇兒……」
張太后也終於臉色大變,顫抖著手指道:「那,那可是你親生的骨肉。」
皇帝臉上只有冷意:「是不是親生都不重要。」
「他若是,等朕百年之後自有閻王來判,他若不是,那合該被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處。」
冰冷的聲音,擲地有聲,敲打在張太后與柔嬪的心尖。
「你,你好狠的心!」
張太后捂著心口:「哀家就知道,你們李家人是沒有心的!」
皇后此刻忍不住嗤笑起來:「太后真是可笑,你與祿親王犯上作亂,將陛下逼到了今日的境地,竟然不知反悔,反倒是倒打一耙,這樣厚的臉皮,到了地下想必也不怕見到先帝。」
柔嬪抬頭,她有一雙極為明亮的眼睛,似乎訴說著情意。
「陛下是何時知道的?」
皇后冷笑:「看來你是認了。」
柔嬪緩緩起身,她一動,原本幾個宮女太監立刻抽出刀劍,顯然這些人都是皇帝提前安排好的練家子。
柔嬪並未靠前,繼續說道:「認與不認還重要嗎,陛下早已定了臣妾的死罪。」
「朕有哪一點對不起你?」
柔嬪笑了起來:「陛下想必忘了當年一句話,便發配了白家滿門,而我在浣衣局受盡委屈,即使生下三皇子,陛下又何嘗有正眼看過我。」
「你生下那孽種,竟還有臉活著。」
「這皇庭之內多少骯髒事兒,這又算得了什麼。」
皇帝並不想與她多說一句話,他看向張太后:「母后,就為了皇弟,你不顧朕的性命便罷了,連壽國公府也不管不顧了嗎?」
張太后陰沉沉的看著他,此刻哪裡還有一點母子情誼。
「憑什麼你早生幾年,便能坐在這龍椅高高在上,而我兒是嫡子,偏要屈居人下,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皇帝悽然一笑:「果然如此。」
張太后冷哼道:「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時到今日,不過是各憑本事,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