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未傷到人,可府裡到處都被翻得一團亂,劉氏與盧氏都打起精神來收拾,人忙碌起來,反倒是將方才的畏懼忘了大半。
小劉氏也是如此,看見被翻得一團亂的屋子,氣得眼睛都紅了。
「這都是什麼人啊,難道抽屜裡頭,被子底下能藏著人嗎,竟都翻得亂七八糟。」
丫鬟一看,就喊道:「夫人,您最喜歡的那支金步搖不見了。」
「什麼?」
小劉氏翻箱倒櫃的找,也沒能找到金步搖的蹤跡,可見真的是被拿走了。
她咬著牙就要衝出去。
趙雲升剛從趙雲衢那邊回來,一進屋就瞧見她怒氣沖沖的架勢:「幹什麼去?」
「官人,你來得正好,他們把我的金步搖偷走了。」
丫鬟補充道:「不只是金步搖,還少了一對玉鐲,少爺的金銀裸子都不見了。」
少的都是能揣在懷中帶走的,顯然明面上不敢動,私底下那些人小動作不少。
「他們這是官兵還是強盜,連永昌伯府的東西都敢偷走。」小劉氏捂著眼睛就開始哭。
趙雲升只覺得不耐煩,喝道:「別哭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不知道嗎,為了幾根簪子哭哭啼啼。」
「那可是我最喜歡的金步搖。」
趙雲升擺手道:「要不是永昌伯府的名頭,還有三弟七弟在外頭撐著,今天別說步搖,連咱們身上的都得給扒下來你信不信?」
小劉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現在是真的後悔了,早知道帝位交替危險,可她當初只想著從龍之功,哪裡知道會危險到這樣的程度。
趙雲升見她如此可憐,也沒了發作的脾氣:「行了,收拾收拾安安分分待著,只要我跟大哥在,總會保住你們的安全。」
小劉氏吸了吸鼻子,又問:「官人,劉家那邊現在怎麼樣?」
「如今府裡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趙雲升對妻子還是有感情的,便安慰道,「劉家早已沒落,如今反倒是好事。」
小劉氏卻不那麼安心,劉家確實是沒落了,可好歹也是大戶人家。
怕只怕劉家沒點地位,任人欺辱。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該回來,小劉氏懊悔不已。
趙雲升拉過兒子,見他一副被嚇傻了的模樣,又嘆了口氣:「誠兒,別怕,你是男孩子,總要經歷點厲害的。」
趙誠乖乖點頭,又問:「爹爹,那我還有點心吃嗎?」
趙雲升啞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這孩子卻只惦記著點心,他一時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放心。
京城的亂象還在持續。
趙雲升說的沒錯,像是永昌伯府這般,與榮親王沒有幹係,又有得力的子嗣在外為官,即使是丁博文也不會故意為難。
可若是無權無勢卻有富貴的,這會兒卻成了大肥羊。
去年秋天,趙雲安便給金家送了信。
金大舅左思右想,他是做生意的人,訊息很是靈通,最是知道涼州那邊不對勁。
他雖然猜不透會發生什麼,可京城日益緊張的氣氛,還是讓小心謹慎的金大舅上了心。
等到年底,金大舅一咬牙,索性帶著全家老小回祖籍祭祖。
年後開春,北疆戰事頻發,京城卻安靜如雞,金大舅正琢磨著帶著家人回來,卻又接到外甥的信件。
趙雲安有所求,金大舅自然不會拒絕,親自帶著幾個兒子前往江南收購糧草。
如此一來,金家的女眷依舊留在祖籍,倒是陰差陽錯避開了這次的風波。
金家幸運,卻不是每戶人家都如金家這般幸運。
只是被掠奪走金銀珠寶還好,怕就怕那些人還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