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把年紀了,在京城生活了許多年,自然也對各家的公子郎君訊息,都略有了解。
夫人給出的名單,分明就是在侮辱姑娘。
王氏:“你自己好好選,選好了與我說!”
話說完,她就帶著容姣姣離開了。
母女二人出了倚梅苑。
容姣姣還激動地與王氏道:“母親,到時候便將我與姐姐的婚事一起辦。”
“不論她選了誰,都不會有我做首輔夫人風光體面。”
“我便要在大婚的時候,將她狠狠地比下去,看她日後還在我跟前高貴什麼!”
王氏寵溺地笑笑,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好,依你,都依你!”
倚梅苑裡頭。
朝夕的臉都快氣成了河豚,她是做夢都沒想到,相爺那麼好看的一雙鳳眸,竟然說瞎就瞎了!
玉嬤嬤比她更愁,翻著畫像道:“姑娘,這陳家大郎喪妻,已是剋死了兩名妻子,而且都已經四十多歲了。”
“這王家十一郎出生便是個瘸子,口歪眼斜,還眼高手低,一直說不上婚事。”
“這薛家五郎,更是離譜了,聽說他喝了酒,便控不住脾氣,還會打夫人,他的元妻就是被打得受不住了,投河死了,還留下一個嫡長子,脾氣差的很。”
“這……夫人這哪裡是要給您相看好人家?這分明就是有心要磨搓您呢!哪家不是個火坑?”
朝夕都氣哭了:“明明都是夫人的孩子,夫人為什麼就這樣偏心?這不是想害死我們家姑娘嗎?”
玉嬤嬤也嘆氣:“當年若不是老太太一起與老奴,從夫人的房中,將大姑娘抱出來,老奴都要懷疑,大姑娘實則不是夫人的女兒。”
世上哪裡有這樣做母親的?
容枝枝卻是清楚,王氏這個人認死理,當她開始懷疑是自己克她的時候,她人生中發生的所有不快的事情,都會被歸咎到她身上。
她小時候,王氏便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都要轉身給她一個耳光,說是她克的。
王氏養的狗,被容姣姣帶出去玩,被成王府的大犬咬死了,王氏也覺得是自己克的,若不是祖母來得及時,差點打死自己。
她淡淡道:“人活在世上,本就會有許多不順心的事,少有人是事事順利的,但我這個生母,從前出生開始,便將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歸結在我身上。”
“外祖母病了,是我克的。她的花死了,是我克的。她喝茶被燙到了,都是我克的。”
“她對我克她這件事,深信不疑。對我的仇恨也是經年累月地累積下來,直至如今。”
“她這輩子算是值了,但凡有個不快的,都是我的錯。能活成這般,怎麼不算舒服呢?”
王氏就是那種,決計不會憂鬱而死的人,有不滿都撒在自己這個出氣筒身上,便什麼鬱結之氣都散了。
玉嬤嬤心疼地看了姑娘一眼,若不是已經對夫人死心,又豈能這樣平靜地說出這番話?
她又往後翻看了一番,無一不是令人噁心的選擇。
“還有這個,聽聞整日裡流連在花街柳巷,去年被診出了花柳病,花了不少銀子才治好。”
玉嬤嬤忍不住紅了眼眶:“姑娘您如今即便是和離了,可也是堂堂的正二品縣主,是太傅的嫡長女,這些人哪裡配得上您?”
“若是老太太還活著就好了,若是她老人家還活著,您哪裡會受這份委屈?”
如今看來,與這些人相比,齊子賦竟然都算是好的。
就在這時候。
門房進來:“姑娘,乾王妃邀請您過府一聚。”
容枝枝聽完,沒怎麼猶豫,便起了身:“我這就去。”
先前答應了宗政瑜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