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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辭洲愕住,亦細細品著剛才的那句話。
起初,他並不理解,但是隨著他腦中猛地回想起舒晚過往種種,他突然之間就明白了過來。
舒晚記憶力好得驚人,只要她刻意去記,她什麼都記得,什麼都過目不忘,就像當年他給她買的那些首飾盒包,每一個她都能準確地說出日期和地點。
如果她有心背下舒天鄺的賬本,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易辭洲哽住無語,難以置信地看向易宏義,良久思忖他,他啞聲問道:“真不能放過她嗎?”
易宏義笑笑:“除非她死了。”
“易宏義!”易辭洲聞言,勃然大怒,他幾步上前,一把揪住老爺子的衣領,可下一秒,就有兩個保鏢衝了過來。
這是在易家老宅,裡面全是老爺子的人,明的暗的都有,如果他不是易宏義矜貴的親孫子,他根本沒有全身而退的機會。
易宏義淡淡揮開他的手,回身繼續喝茶,“臭小子,你可是我一把手拉扯大的,怎麼,為了個女人,就想要爺爺命了?”
易辭洲嘴角抽搐,眼神陰鷙,“你試試。”
“不用,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易宏義冷笑,“我們爺孫倆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幫我做了那麼多暗度陳倉的事情,沒得跑了,我相信你會選擇爺爺的。”
利益當前,易宏義相信自己含辛茹苦培養的好大孫會怎麼選擇。
易辭洲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慢慢斂去一絲鋒芒,收了手,“如果我保證阿晚不會亂說呢?”
易宏義卻笑得更張狂,“混小子,你拿什麼來保證?你是愛她,但她愛你嗎?她還把你當丈夫嗎?”
是呢,他連一點把柄都沒有,而她反倒成了他的軟肋,動不了,罵不得,牽扯他的心,讓他窒息,讓他難受,讓他心痛。
易辭洲愣神,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
“混!真混!”
易宏義大聲笑笑,緩緩站起身來,拄著柺杖朝自己的臥室蹣跚而去。
看著老爺子的背影,易辭洲攥緊了拳,形單影隻站在那,猶如一棵枯木,再經不起一絲吹動。
待久了,他舒張了一下麻木的雙手,正欲回身走人,卻不想忽地有人在身後叫住了他。
“辭洲……”
聲音飄浮,卻飽含難得的柔情。
易辭洲懵了一瞬,回頭看去,嚴芷在護工的攙扶下,站在客廳偏門,神色淡然地看著他。
他有禮有節,喊了聲:“母親。”
十多年的陪伴,抵得上。
嚴芷嘴角勾笑,慢慢地轉過身,“跟我來。”
雖然他十二歲就被嚴芷收養,但自成年後,他就很少很少單獨和她相處。
每次來易家老宅,嚴芷都回避不肯見他,可這次,倒是讓他意想不到。
易辭洲猶豫片刻,隨著嚴芷來到她的臥室。
這間臥室,他小時候住過。
想媽媽的時候,他就一個人躲在衣櫃裡哭,可當門一開啟的時候,迎接他的卻是嚴芷的挖苦和謾罵。
他永遠也取代不了那個早死的廢物,不是嗎?
嚴芷喊了護工出去,然後走到衣帽間旁邊的五斗櫃裡,從最裡層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他。
易辭洲接過,疑惑開啟。
他愣住。
因為這是一隻左耳的助聽器。
他將助聽器拿出來,仔細看了看,這型號有些年頭了,應該是舒晚以前用過的。
易辭洲抬眼問:“母親怎麼會有舒晚的助聽器?”
嚴芷微微笑著看著他,卻只是笑。
她一言不發,易辭洲也沒再多問,因為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