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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宏義放下茶杯,踱步走到窗邊,抬頭看了一眼早就躲藏在雲層中的太陽,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微笑。
他拉上窗簾,走到一張書桌旁,從書桌下層的暗格裡拽出一個小抽屜,然後拿出一把鑰匙開啟,將一個黑色的小布包拿了出來。
乍一見到這個小布包,易辭洲就知道是什麼了,這些日子,他見得多了。
他下意識地擋在了舒晚的面前,壓低了聲音,似警覺的豺狼一般盯著易宏義:“爺爺,再怎麼樣,她也是我娶回來的老婆。”
可易宏義嗤笑,拉開一個折磨人的笑容說道:“混小子,你娶的是舒晚,不是溫夜。舒晚是你自己搞丟的,這可不能怪我。”
多說無益,也不用再多說。
再說了,老爺子也沒說錯,舒晚確確實實就是他自己搞丟的。
現在他要保護的、他想保護的,是溫夜,是他從廖霍手上搶來的女人。
易辭洲沒反駁,卻也誓死不動。
易宏義踱步而來。在二人面前一米處駐足,手掌心摩挲著黑布,沉著聲音道:“孩子,爺爺今天給你個機會,讓你把人帶走的機會。”
易辭洲當然知道,舒晚今天進了這陰森森的別墅,老爺子輕易不會放走她。
賬本的事,她知道與否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是舒天鄺的女兒,只此一條,就能要她命了。
易辭洲將舒晚緊緊護在身後,僵著聲音道:“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帶走她。”
“嗤……”易宏義聞言一笑,忽地點頭,“你說得也對,不管怎樣,你確實要帶走她……”
他留了半句,沒說。
然後騰出一隻手,將那黑的包布一層層開啟。
待那裡面那隻黑色冰涼毫無溫度的左輪手-槍,活生生出現在二人面前之時,他才將後半句說完。
“六個彈倉,一發子彈。至於是活人還是屍體,就看你的運氣了。”
話音剛落,易辭洲暴怒,“爺爺!你別逼人太甚!”
易宏義冷笑,面無波瀾地看著他,說道:“混小子,這就急了?你仔細想想,我能容你這麼跟我叫板,是因為什麼?”
易辭洲閉口不言。
老爺子低下頭,慢條斯理地擦著槍把邊緣,不緊不慢道:“不錯,我確實就剩你這麼一根獨苗了,所以才容你這麼在我眼皮子底下放縱。”
易辭洲眯了眯眼,他賭他會虎毒不食子。
但很可憐,他沒賭對。
易宏義笑了笑,“比起你,易飛白要聽話得多,我隨便許諾他點什麼,他就願意把他剛生的小兒子過繼給你爸爸。”他掀起眼皮,眼光犀利,“這樣,我就不止你一根獨苗了。”
易飛白是個說到做到的人,這點毋庸置疑,舒晚也清楚得很,所以她看著那把槍說道:“不如一賭,你的繼承權不會變,你所看中的那些財權也不會拱手相讓。”
易辭洲回頭薄怒:“我不可能拿你來賭。”
舒晚涼薄一笑,毫無感情地回他:“那我寧願你拿我來賭,這樣我至少有六分之一的機會能離開你。”
說來說去,她還是寧願死了也不肯再待在他身邊了。
易辭洲悵然失笑,這種令人發瘮的感覺他已經習慣了,可他還能有什麼辦法,老爺子的威脅都不在話下了,舒晚是當真不想活了。
他闔了闔眼,眼眶通紅地看著面前這個滿面無神的女人,憔悴道:“相信我,我帶你出去。”
舒晚抬眼看他,冷漠道:“好啊,我相信你。”
話雖這麼說,可她眼底明顯是刻薄的譏諷和漫天的不屑。
顯然,她是不信的。
易辭洲下頜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