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又踱步到書桌前,靜默地研究著那副快看厭的山水畫。
易辭洲遲疑了片刻,見易宏義似乎並沒有什麼要說的了,才悄然離去。
待他走後,沈特助關掉了門口走廊的吊燈,將地燈全部開啟,最後按下中控按鈕,緩緩關上了老宅大門。
他已經等在外面有一段時間,將他們的對話清清楚楚得盡收耳底。
他實為助理,卻扮演著軍師的角色,易宏義有些事情看不清,但他卻看得十分清楚。
沈特助給老爺子倒了一杯茶,幫他收拾好沒下完的棋局,低聲說道:“董事長,您真的信他會接手南國黑市嗎?”
易宏義雙指捏蓋,撇了撇茶水面上的沫子,“為什麼不信?”
南國黑市是個大網,走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裡面利益縱橫,將所有的金錢交易都兜於其中,然後慢慢收緊,再不給逃離的機會。
現在俄烏局勢動盪,正是他們向遠東輸出的機會。
即使易辭洲不願意幹這個,也由不得他,畢竟,舒晚是他無法割捨的牽掛。
只要拿捏住那個聾女人,易辭洲本就為之瘋狂,還有什麼事做不到的呢?
沈特助想了想,走到一旁,拿了一塊白布,仔細地擦試著靠在桌邊的柺杖,淡淡說:“我不是不信,但總覺得辭洲沒我們想象得那麼好控制。”
“什麼意思?”易宏義挑眼。
回想起那天在巴厘島,易辭洲那副毅然拿命來豪賭的瘋樣,沈特助眉頭緊蹙,道:“舒天鄺怕死,所以我們才能用舒晚要挾他。可辭洲為了舒晚,可是連命都豁得出去的。”
他說的並不無道理,這一點,易宏義也瞭然於心。
他喝了口水,說道:“我看中他,是因為他不像他那個哥哥表面柔軟內心陰狠。易邊城這個人啊,狠,又不夠狠,尤其是在女人方面,所以我們只要拿捏住舒晚就可以了。”
沈特助眼中聚光,將柺杖龍頭擦得鋥亮,他眼神一凝,面不改色道:“舒晚是他的軟肋,拿捏她,自然能像當年我們威脅舒天鄺一樣……”
他說著,停頓片刻,眼簾一掀,若有所思地看過來。
易宏義察覺目光,依然淡然自若地喝茶,“話別只說一半。”
沈特助認真道:“這次和以前不一樣。這其中好處多得很,舒天鄺也算是半自願的,所以他也不會去報警。可舒晚跟我們不同心,她有賬本,我們在拿捏她的同時,她也在拿捏我們。”
易宏義一聽,頗有深意地點點頭。
說實話,他還沒有特意去想過舒天鄺的賬本,他總以為那東西早在藍灣別墅大火的時候就燒燬了,可根據後續的勘察和舒晚的種種跡象來看,這賬本,應該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