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能讀,或者是修第二學位,如果真感興趣就去讀。”
陳其昭避開了目光,“再說吧。”
他又說道:“忙你工作去,下次別來打擾我睡覺。”
“下午你問過我一個問題,當時沒回你。”
陳時明沒走,“當時定位器確實存在無人發現的可能,而我們也不可能事事俱到去注意到每一個問題。如果車禍真的發生,我真的癱瘓了,我想事情也沒到不可解決的程度。”
“你怎麼知道不會?”陳其昭看著他,心情難得很平靜,“人生病的情緒很難控制,癱瘓了,成廢物了,人也站不起來了,一輩子只能坐著輪椅,所有人都會帶著異樣的眼光看你。”
人在假設情況的時候都把一切看得很完美,陳時明也是這樣,他本該自信驕傲地站在所有人面前,他是陳家的驕傲,也是能獨當一面撐起全部的人。可病痛的折磨哪有那麼簡單,再驕傲的人也會被磨平稜角的一天,他見過陳時明的風光,也見過他頹廢成病犬的模樣……
“人總有撐不住的時候,你把自己想得那麼自信,後果呢?”陳其昭盯著陳時明的眼睛,一步步地逼問著:“要是哪天你撐不住,自殺了呢?”
有些事情難以確定,陳時明上輩子最後自殺的事情像是一根針懸著,哪怕現在陳其昭認為陳時明沒可能自殺,上輩子那樣的結局很可能是顧家從中作梗,可一旦存在某種可能性,陳其昭就會偏執地考慮這種後果。如果上輩子不是顧家的原因,陳時明是因為其他原因死的呢?如果他真的是自殺的呢?
病房內,似乎只剩下陳其昭的說話聲,他最近瘦了,情緒激動的時候胸膛會微微起伏,一雙眼睛看人又兇又凜。陳時明那天在休息室裡見陳其昭聲嘶力竭地質問著自己的父親,見過陳其昭情緒更激動的模樣。
在那天以後他其實更希望的是陳其昭能透過這樣的方式發洩出來,不滿也好,痛苦也好,可陳其昭沒有,他所有的爆發似乎在那天之後就完全消解,沒有不滿,沒有質問,剩下的只有與他完全不合的平靜。他像是個冷靜理智的成年人,知道負面情緒帶來的影響,竭力地控制什麼,把一切都壓在心底。
可他弟弟不是個平靜的人,頑皮過,囂張過,更多的是一種驕縱被人寵過頭的模樣。那種驕縱似乎從哪天開始成為陳其昭臉上的面具,等到不需要再戴著這層面具的時候,露出的只有底下千瘡百孔平靜如死水的沉默。
陳其昭擔心他們,所以當初的時候會用強硬且頑劣的語氣帶張雅芝去體檢,擔心陳建鴻的健康,所以會在家裡備著電子血壓器,甚至擔心他,才會去注意車輛相關的細節,揪出背後一些陰謀。
他很可能早就表現過,只是他們從沒去注意,以為只是他漫長的叛逆期結束,迎來令人欣喜的懂事。
陳時明曾因為弟弟的懂事而自豪過,可現在這份懂事他寧願不要。
至少在家人面前,他不想讓陳其昭負重地活著。
陳其昭說完,陳時明沒有接話。
過了很久,陳其昭的情緒都平復下來,也以為不會再收到答覆的時候。
陳時明說話了。
“不會自殺的。”陳時明說話的時候板著臉,一如他繼承陳建鴻的那種嚴肅,說出來的話卻是似乎經過仔細考慮,十分認真。
陳其昭看著他,“說出來的話那麼自信,沒經歷過的事情你怎麼知道?”
陳時明的聲音很穩,說出來的時候沒有經過任何猶豫:“在你假設的情況可能發生的情況下,如果我真車禍癱瘓到不可解決的地方,真萌生了那個想法……即便走到極端,也不會。”
“如果我的關係跟你不好,爸媽都沒了,我跟你天天吵架還一事無成,陳家起不來了。”陳其昭語氣微微起伏,“你沒路走了,陳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