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摸著他溼漉漉的腦袋安慰道,又轉頭看著那個闖禍的男孩,“這麼小的孩子到河邊玩,很危險的,你們沒有大人跟著嗎?”
那男孩也嚇傻了,急著擺脫責任道:“是他非要來跟我搶螃蟹的!”
旁邊一個男孩搶著說:“他有哥哥跟著過來,他是楊煊的弟弟,我去把煊哥叫過來!”說完就朝另一個方向跑,一邊跑一邊高聲叫著楊煊。
楊煊正挽著褲腿專心致志地撈魚,對於五十米開外發生的風波一無所知。
“煊哥!煊哥!”氣喘吁吁跑過來的孩子一疊聲叫著他的名字,跑近了才慌里慌張地喊,“煊哥,你弟弟掉水裡了!”
“啊?”楊煊沒聽清,直起腰看著跑過來的男孩。
“你弟弟……”那男孩上氣不接下氣地喊,“你弟弟剛剛掉到水裡了!”
楊煊瞬間蒙了,腦袋裡嗡地一聲響,抓著紅色水桶的那隻手鬆了勁,咚地一聲響,剛剛抓的小魚小蝦小螃蟹們全倒回了水裡,他顧不得這些,大聲問:“救上來了沒?怎麼會掉水裡的?”
“你趕緊去看看呀!”跑近了的男孩彎腰撐著膝蓋看他,大口喘著氣,急道。
楊煊急急地踩著水上了岸,鞋也顧不得穿,拔腿就往回跑。
“弟弟!”楊煊人還沒跑近,聲音先遠遠地傳了過來,“你沒事吧?”
湯君赫正低著頭默默地抹眼淚,聽到楊煊的聲音,抬起滿是淚水的臉,看著從遠處疾步跑過來的楊煊,像是突然被觸動了身體的某個開關似的,“哇”的哭出了聲。
他的額頭磕了個小口子,正汩汩地流血,順著白嫩嫩的臉流下來,看上去有點可怖。
楊煊一看,就知道他弟弟是被人欺負了,他握緊了拳頭,瞪著一群看熱鬧的小男孩,大聲地吼著問:“誰欺負他了?!”
旁邊立刻有人指了指那個男孩:“他把你弟弟推下去的。”
“不是我!”那男孩辯解道,“是他自己非要——”
他話還沒說到一半,楊煊已經卯足了全身的勁兒,衝上去就把他推得朝後踉蹌了兩步。還沒等他站穩,楊煊又屈起胳膊,對著他的胸口用力掄過去,把他狠狠地掄到了地上。他抬起腳,正要往那男孩的身上踹,旁邊的大人趕緊拉開他,說:“別打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楊煊用力掙脫那個大人的手,“我非得打死他!”
“你弟弟額頭都流血了,你快領他去醫院吧,”那大人息事寧人地勸,“不然傷口感染了可不得了啊,快別打了。”
楊煊這才不甘心地住手,牽起一旁湯君赫的手,指著那個坐在地上的男孩說:“你等著張鑫龍。”
半大點孩子,語氣倒是惡狠狠的,胸`脯被氣得一起一伏,讓旁邊那個大人看得有些想笑又不敢笑,生怕他也要跳過來和自己打上一架——這孩子拳頭不大,拼命的架勢看上去倒是很認真。
楊煊牽著弟弟的手,向那人道了謝,又問清楚醫院的方向,便領著湯君赫朝醫院走了。走之前,還不忘狠狠地瞪了那男孩一眼。
君赫拿著那個大人給的紙巾,捂在額頭的傷口上,小聲地跟在他身後啜泣。
“疼不疼?”走了一陣,楊煊停下來,拿開君赫的手,低頭看著那個小口子問。
“有一點。”君赫說。
楊煊朝那個小口子呼呼吹了兩口氣:“吹吹就不疼了,快到醫院了。”
天色已近黃昏,有些起風了。湯君赫剛剛在水裡滾了一圈,從頭到腳都溼漉漉的,風一吹,便打了個結結實實的寒顫。
“你冷嗎?”楊煊轉頭看著他問。
“有一點,”湯君赫已經不哭了,懂事地說,“我們快走吧,走快一點就不冷了。”
“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