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地滑了出去,匯入夜色中的車流。
沒有人再說話,湯君赫看著路邊倒退的樹,原來已經到暮春了,夏天快來了啊。
一路上,他們都沒再交談過,楊煊一直把他送到樓下。
湯君赫解開安全帶,到了該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了,再晚一點,今晚就沒有機會了,但事到臨頭,他忽然又不想說了。說出口的話,會不會就是楊煊最後一次送自己回家了?
不然算了,有念想總比沒念想好。湯君赫伸手要推車門,楊煊卻忽然問:“上車的時候你要說什麼?”
還是說吧,湯君赫又想,這種無望的念想留著也是一種折磨。他們之間有太多邁不過去的坎了,當年有始無終的報復,十年間互無音信的分別,以及如今病入膏肓的湯小年。它們纏在一起,打成了一個死結,解也解不開。
湯君赫深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過了幾秒後睜開眼睛,說:“我聽人說,特種部隊的人都是會拿槍的。你在部隊裡待過那麼多年,還做了隊長,那你……有沒有殺過人?”
他忽然問起這個,楊煊有些不知所以然,頓了頓道:“殺過。”
湯君赫又問:“多少?”
楊煊簡短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