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煊真的開始討厭他了。依他對楊煊的觀察,楊煊是不會把愛憎表現得很明顯的人,所以他不喜歡一個人,表現出來就是冷漠、平靜、愛搭不理。
湯君赫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他害怕楊煊再次消失掉。儘管他們還在上學,但他總有一種感覺,如果楊煊想要消失,那誰也攔不住他。
湯君赫自覺把自己對於楊煊的佔有慾控制到了最低的程度——楊煊可以不看他,可以不理他,也可以不跟他說話,但是絕不可以離開他的視野。
只要能天天看到楊煊,他就心滿意足了。
進入高三的學生們都漸漸收了心,開始有人自覺留在教室上晚自習。由於學校實行素質教育,班主任雖然旁敲側擊地表示希望大家都能留下來,但明面上卻還是沒有下達強制命令。
湯君赫就是不上晚自習的那一小撥人之一,對他來說,在教室學習還是在家裡學習,都是一樣的。只要不分心去想楊煊,他就可以一門心思地學習幾個小時也不會分神。這似乎是一種難得的天賦,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類天生“適合學習”的人,也許他可以位列其中。
九月下旬的一個週末,湯小年正在廚房給湯君赫切水果,家裡突然來了幾個不速之客——馮博帶頭,領著王興淳、陳皓和應茴敲了楊煊家的門。
來找楊煊是主要目的,還有就是,馮博和陳皓想借機看看那個把潤城副市長迷了半輩子的“三兒”長什麼樣。
湯小年一開門,看到幾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女孩站在門外,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們可能是湯君赫的同學,便扯出熱情的笑容,把幾個人讓進來。
“你們是君赫同學吧?”湯小年有些拘束地問,這還是第一次有學生進到家裡來。
馮博一點也沒打算給她留面子,搶先說道:“我們是楊煊的同學。”
一句話說得湯小年心裡不太舒服,臉上的笑頓時就僵住了。應茴見她表情漸冷,伸手拍了一下馮博的胳膊,跟湯小年笑道:“他開玩笑的阿姨,我們跟楊煊君赫都是同班同學。”
正說著,正在書房用電腦的楊煊聽到外面的動靜,拉開門走出來問:“你們怎麼來了?”
“來找你商量你生日的事情,”馮博卸掉臉上的敵意,走上前跟楊煊說,“我們打算去麓山辦野炊,山上還能野宿,煊哥,你覺得怎麼樣?”
楊煊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只是問:“什麼時候?”
“就國慶節放假抽兩天唄,要提前預訂的。”說是給楊煊過生日,其實是幾個人打著過生日的旗號出去野兩天,畢竟天天憋屈在課本後面,三天一小考七天一大考,紈絝如馮博已經覺得要悶出滿身的黴味兒了,逮住機會就要出去放鬆一番。
楊煊知道他揣著這樣的心思,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說:“隨便吧。”
湯小年已經退回了廚房,這時正偷偷地打量著客廳裡的幾個人。
不得不說,她有些嫉妒——都是同班同學,楊煊卻明顯比湯君赫更受歡迎一點。這幾個小孩子,從衣著打扮上看,應該都家境不錯。尤其是那個唯一的女孩兒,說起話來笑眯眯的,一看就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再看看那眼神,自打楊煊一出來,就粘在他身上撕不下來了似的。
湯小年聯想到湯君赫暑假時的表現——茶不思,飯不想,該不會就是對著這個女孩子動了春`心吧?而這個女孩又正好喜歡楊煊?湯小年在心裡一琢磨,就腦補了一出三角戀。
這時,湯君赫從衛生間走出來,見到幾個人,本來沒打算打招呼,但收回目光的前一秒,應茴朝他招了招手,笑著說了聲“嗨”。
剛剛在衛生間,湯君赫就聽到他們在外面說什麼野炊的事情,這時出於好奇,便藉機問了一句:“你們要去哪兒?”
“去山上野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