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有些怔愣。等到回過神來,湯君赫已經收起了那個煙盒,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回頭看過去,湯君赫卻只是低頭翻看課本,並沒有再向他看過來一眼。
那個煙盒怎麼會在他手裡?這個問題讓馮博心神不寧,他撕下一張便箋紙,飛快地寫了一行字,然後折起來,回身敲了敲後排的桌子,示意他把紙條傳給湯君赫。
“你怎麼拿到那個盒子的?你想幹什麼?”湯君赫接到紙條後,開啟看了一眼,他知道馮博此刻正回頭望向自己,但他並沒有拿起筆,而是將那張小紙條直接撕掉了。
“操。”馮博低低地罵了一聲。他本想再寫一張紙條傳給楊煊,但腦中突然浮現昨天在籃球場上楊煊將湯君赫抱起來投籃的那一幕,這個畫面制止了他的動作。
那個煙盒會不會是楊煊給他的?畢竟當時拆煙盒的時候只有他們兩人在場,如果不是楊煊透露,湯君赫怎麼會知道煙盒被扔到了哪裡?
——他們聯合起來整自己?馮博憤怒而不安地攥緊了拳頭。跟楊煊對著幹的話,他是絕對沒什麼勝算的,所以他只能趁楊煊不在的時候,單獨找到湯君赫。
與此同時,湯君赫也有些忐忑。如果馮博直接找到了楊煊,讓他把煙盒交出來怎麼辦?若是楊煊讓他這樣做的話,他可能真的會把煙盒交給他……湯君赫有些不安地打算,那就只好放棄這個步驟了,等到快要放學的時候,趁楊煊走了再告訴馮博自己手裡另有把柄。
但事情進行得出奇順利,馮博不僅沒有直接找到楊煊,反而趁著課間楊煊不在的時候,自己走過來找上了他。
“你出來。”馮博站在他的桌邊,語氣不善道。
湯君赫抬頭看了看他,將手中的筆擱到桌子上,起身跟他走了出去。
到了走廊的一處僻靜角落,馮博開門見山地問:“那個煙盒是怎麼到你手裡的,楊煊給你的?”
湯君赫並不直接回答他,只是說:“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把煙盒燒掉,而不是隨便扔在哪個地方。”
“操,”馮博暴躁道,“你到底打算幹什麼?”
“報警,引誘未成年人吸毒。”湯君赫並不跟他繞彎子,“就今晚放學。”
馮博嗤笑道:“報警,就憑那個煙盒?你憑什麼證明它是我的?”
“我當然有辦法。”湯君赫冷冰冰地說。
“讓楊煊作證嗎?你們還真是兄弟一心啊。但你難道沒想過楊煊也脫不了干係嗎?煙是從他的煙盒裡拿出來的,是他讓你抽的。”
“提出做遊戲的人是你,建議讓我學抽菸的人也是你,楊煊只是阻止我吸入的人,這一點應該有監控可以作證。”湯君赫並不害怕,這些話已經在他腦中預演過很多遍了,他竭力鎮定,吐字清晰地說,“更何況,在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的前提下,犯罪中止和犯罪未遂是有區別的。”
馮博一時被他說出的這兩個法律名詞唬住了,他惱羞成怒地揮拳砸向湯君赫。湯君赫偏頭一躲,那個拳頭實實在在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使得他朝後趔趄了一下。被激怒的馮博還想上前抓過他狠揍一頓,但一個鄰班老師這時恰好經過,呵斥道:“你們幾班的在走廊上打架?還有幾分鐘上課不知道嗎——”她話還沒說完,轉臉看到了湯君赫。
儘管性格孤僻,但在高二級部的師生中,沒人不知道半途轉學的湯君赫,他的身世、成績和長相都極為引人注目,甚至不少老師也在背後偷偷議論過這個楊副市長的私生子。
“湯君赫是吧?”女老師走上前關切地問,“怎麼回事?”見湯君赫只是搖了搖頭,並不開口,她又說,“趕緊回教室吧,快上課了。”
“謝謝老師。”湯君赫說完,轉身走回了教室。
坐下來之後,他悄悄地伸手握住肩膀活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