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氣,有什麼用。”
“嘿——你一點貢獻都沒有還嘲笑起我來了?”馮博伸手用力推了一下他的後背。
王興淳被他推著往前趔趄了一步,站穩了說:“要我說,煊哥,他想學抽菸,你就教他唄,他想學打架,你就帶著他打唄,他不想寫作業的話,我們不但幫他借,還雙手遞過去給他抄……他想怎麼叛逆就怎麼叛逆,到時候讓他跟他媽對著幹,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詞好像用得不太對,不過就這意思,你就——”
他還沒說完,馮博就用胳膊勾著他的脖子說:“想不到啊淳兒,看著挺純,原來這麼心機。”
“我`操`你鬆開我點兒……”王興淳扒著他的胳膊咳嗽兩聲,“要被你勒斷氣了。”
楊煊一直沒說話,這時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
對大多數學生來說,週五是他們一週中最為期盼的一天,因為這天意味著禁錮的結束,自由的開始,雖然只是暫時的。
然而對於湯君赫來說,週五卻是他一週中最不想面對的一天。因為這天不僅要面對周林對他的目光意淫、癩皮狗式的跟蹤,還要面對接下來兩天中湯小年密不透風的轟炸式關心。
每逢週五放學,周林都會等在潤城一中門口,混在一群翹首張望的家長中間,一直等到湯君赫出來,然後死死地盯住他,跟著他走到不遠處的公交車站。
開始那幾次,他還只是戀戀不捨地目送著湯君赫上車,再後來,他竟然大著膽子,跟著湯君赫一起上了公交車。
週五放學是公交車裡最擁擠的時候,平日裡住宿的學生全都擠上來,將車廂塞得滿滿當當。
湯君赫站在靠近後門的位置,右手拉著扶手,扭頭躲著車窗外周林赤裸裸的目光。沒想到車子即將關門的時候,周林像是大夢初醒般地,慌慌張張地擠了進來,然後撥開門邊站著的人,擠到了湯君赫旁邊。
車門“砰”的關上,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去,公交車突然啟動,車廂裡的人紛紛朝後倒。藉著這個空隙,周林又往湯君赫的身邊湊了湊,試圖和他進行肢體接觸。
湯君赫扭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吐字清晰地說:“我說過,離我遠點。”
他的聲音不高也不低,但因為音色清冷,在嘈雜的車廂裡陡一出現,讓周圍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全都轉頭看向這邊。
“對,對不起。”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下讓朝周林有些不自在,後背佝得更甚。
湯君赫冷著臉對前面的人說:“勞駕讓一下,我想去前面。”
他的長相實在惹眼,車上的人紛紛側身給他讓路,一邊頻頻回頭看向周林,猜測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透過人群暫時隔絕了周林的視線,湯君赫的心情變得好了一些,他拉著頭頂的拉環,若無其事地看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對於其他人投過來的目光視若無睹。
公交車停到站點,車上大半的人已經下車,空出了一條便於通行的過道。湯君赫走到後門下車,路過周林的時候,坐在位置上的周林扭頭看他,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跟著一起下車。
湯君赫在提前兩站的鬧市區下車,跳下車就朝家的方向跑。他不能讓周林知道他家的具體位置——不是因為害怕周林跟蹤過來,是因為怕他記恨湯小年而試圖傷害她。
這人喝酒前後反差巨大,誰也說不準哪天他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鬧市區人多,想來周林不敢貿然追過來,但湯君赫還是卯足了勁地一直朝前跑,跑了兩站公交路線,跑到了稍顯僻靜的住宅區。
楊成川后來搬到的這個住宅區,算得上是鬧中取靜,一片綠樹濃蔭將不遠處的喧鬧聲隔絕得嚴嚴實實,繞著綠化帶一拐過來,就彷彿拐到了一片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