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沒落得好下場的例子,成天對著她說教。
謝老太太更加鬱悶了,偏偏她最多隻能衝著丫頭婆子咒罵,卻不敢真把人趕走了。
如今蔣婆子不在,謝慕林有意識地禁止其他下人隨意進入後院,只許一個力氣最大的粗使婆子在院裡幹些粗活,以及馬路遙家的進來幫著送東西傳話,除此之外,就是珍珠與何婆子了。
那粗使婆子是個沉默寡言的木訥僕婦,硬逼著她開口,她也只會說“姑娘孝順老太太”或是“珍珠與何媽媽很忠心”之類的話,絕不會贊同謝老太太的說法。至於馬路遙夫妻,本就是文氏的賠房,心裡早就對謝老太太苛待自家姑奶奶,存了一肚子的不滿,更不可能會聽她的抱怨了。
謝老太太倘若再把珍珠與何婆子趕走了,身邊連個信得過的下人都找不到。宅子裡留下的男女僕婦,也沒哪個是能令她滿意的。她曾經喜歡寵愛的那些心腹,全都在金陵城時,就叫謝璞打發走了。珍珠、何婆子與蔣婆子三人,本來也不是極得她寵信的,只是因為做事能幹,為人也討喜,才留在她身邊罷了。如今更是因為人品正直,又明白事理,才被謝璞留任。眼下蔣婆子留在金陵養傷,謝老太太實在無人可用了,橫向比較一下,終究還是忍受了珍珠與何婆子的唸叨。
為了不聽她們囉嗦,謝老太太如今連抱怨的話,都說得少了。畢竟總是生氣的話,她自己的身體也會出現不良反應的。偶爾提上一句,也只是小聲絮叨幾聲,當著謝慕林的面,是一個字都不提,也不再跟粗使婆子說什麼兒孫不孝順、丫頭婆子不忠心的話。
謝老太太老實了,珍珠與何婆子省了口水力氣,謝慕林也得以耳根清淨。皆大歡喜。
雨斷斷續續地下著,到了傍晚時分,就開始越下越大。謝慕林看了看天色,總覺得天氣很可能不會在短時間內放晴。為了確保所有人在老宅裡的生活不會受到大雨的影響,她可能得多做些準備工作了。
謝家三房的老宅中,幾處住人的地方,原本破損朽壞的門窗,都叫家裡的下人與前灣村來的木匠父子作了緊急修補,可以重新使用了;破洞的牆面全都拿厚木板封住,再抹了泥上去,糊得緊實,勉強可以遮風擋雨;漏雨的屋瓦全都補上了;排水溝裡的枯枝雜物也有人清理過,只是淤泥什麼的,一時半會兒還清不乾淨,謝慕林就讓人儘量疏通排水管道,確保大雨來臨時,宅子裡的積水情況不會太過嚴重。
梅廬的院子裡,原本的小泥坑被雨水一泡,漸漸成了大泥潭。光靠那幾塊門板做成“橋”,已經不太管用了。謝慕林索性讓人把幾個泥坑挖通,再挖出一條深溝通向排水溝,把泥坑裡的積水排掉,然後尋些碎磚碎瓦和小石塊來,鋪進泥坑裡,終於趕在天黑前,把梅廬院子的地面鋪平了,再加上門板橋,誰在上頭走動,都不會再弄得裙角褲腳被泥水沾溼。
一晚夜雨過去, 添油
宗房大老太太塗氏看起來六十歲上下的年紀,生得一張圓團團的白胖臉,彎眉細眼,未語先笑,再加上她身材微胖,人卻不高,又穿著顏色柔和的淺褐色繡花褙子,深褐色褶裙,花白髮間戴著簡單的赤金鑲玉首飾,看起來就是十分沒有距離感的富家老太太,讓人一見就覺得和氣又親切。
二房二老太太宋氏則要年輕一些,人也生得瘦,穿著一身竹青系列的褙子加馬面裙,沒什麼繡花修飾,首飾也只是簡約的荷葉蓮蓬小銀簪,面上表情淡淡,沉默寡言,氣質高華,書卷氣濃,看起來象是大學女教授,而且感覺還是頗有學術成就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