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並沒有出現。大晚上的,他還住在宮裡,輕易出不來。要等到明年開春後,他正式開府成親,才能光明正大地在皇宮以外的地方過夜。
不過三皇子的缺席並沒有影響到這場碰頭會的效果,蕭琮身為他的嫡親表兄和未來大舅子,足以代表他說話了。
蕭琮首先要向所有人確認的是,他們行事沒有任何疏漏之處,沒叫任何人察覺他們已經跟三皇子與蕭家一方的人結了盟,許諾了會支援三皇子爭奪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眾人都覺得自家行事隱秘,周遭一切如常,不可能洩露了什麼風聲,反倒有些懷疑蕭琮那邊是不是露了痕跡?別的不提,蕭琮一個已經外放到長淮衛的中層武官,哪怕是奉命進京出差,滯留了幾個月,時間也太長了吧?會不會讓皇帝、太子與四皇子等人起了疑心呀?
蕭琮認為自己有足夠的理由滯留京中,長淮衛那邊都沒催他,而他滯留的原因也是因為兵部行事拖拉,不是他的錯,皇帝再怎麼責怪也怪不到他頭上,太子與四皇子可能會覺得不爽,但那又能影響到他什麼呢?
蕭琮與眾人細細對過一遍,確認他們都沒有露餡,那麼原本寄予厚望的朱恪晌被外調,也同時失去了對京西大營的控制權,就是一件偶然發生的事了。雖說這個變故令人沮喪,但只要秘密依舊是秘密,那也費不了多少事,反正朱恪晌只是去一年而已。
不過朱恪晌沒蕭琮這麼樂觀。他好歹是真真正正在地方上的衛所裡混過幾年的,知道這裡頭的水有多深。就算他去宣府待足一年,沒人為難他,沒人給他小鞋穿,但只要宣府沒有發生什麼有點規模的戰鬥,又或是有戰鬥卻沒有他的用武之地,那麼他的軍功就不可能到手。即使一年後他能穩穩當當回到京西大營,也升不到三皇子與蕭琮期盼他能升到的位置上,最有可能的是官復原職。那他又能對三皇子起到什麼作用呢?
從小長在京中、在父親管轄的京西大營中成長曆練,如今去了長淮衛,也一直受到父親舊部關照的蕭琮不是很能理解朱恪晌的顧慮。他覺得,以這人宗室的出身,又有三皇子與蕭家做後盾,到了哪個邊鎮,都不可能還有人膽敢給他使絆子,明明有機會立功卻立不了,又或是立了功卻叫旁人搶了去的。
他安慰朱恪晌,笑道:“沒事兒,你只管在宣府好生待足一年,別犯什麼大錯,有機會立功,就盡力去爭取。哪怕你只是立了一點微末的功勞,我們蕭家也有法子讓你的履歷漂漂亮亮的,光明正大升到京西大營統領的位置上。你只管安心就好了!”
朱恪晌發愁地看向蕭琮,不明白這位少將軍是哪裡來的自信?他是不是忘了?榆林在西北倒也罷了,宣府……那可是燕王府的地盤!燕王若是容不得底下有人做手腳,那誰還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搗鬼?!蕭家在京城周邊又或是長江沿岸興許真有不小的權利,但是北方地界上,從蕭明德繼承了柱國將軍名號那時起,就從來沒有插手過那邊的軍務了!燕王府也未必會買蕭家的賬呀!
然而蕭琮沒有多留意朱恪晌的臉色,他安撫過人後,便又轉向其他與會者,一個一個詢問過去,又安排了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尤其是那兩位已經在禁衛軍中站穩了腳跟,如今卻成了被殃及的池魚,不得不被調往皇陵、行宮之類的清閒冷衙門的武將,他特別多安撫了他們幾句,讓他們只管安心。但安撫過後,他也很仔細地詢問他們,是否有繼任人可以推薦?
沒辦法,並不是人人都象朱恪晌似的,因為是宗室身份,可以明確知道自己只會被調去北方邊鎮一年,其他人還不定什麼時候能調回來,又或是能不能調回來呢!三皇子的謀劃要緊,少了這些人,他們得趕緊補上人手,才能確保原本的計劃能順利進行下去。
這些盟友雖說不清楚計劃的具體內容,可也明白三皇子要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