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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瑞站在謝家老宅大門前,看著多日不見的碼頭佇立在前方,依然堅固不倒,不由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十來日的經歷真的令他捏了一把冷汗。
天天看著河水上漲,慢慢淹過了碼頭,淹沒了空地,淹到大門臺階前,他真的以為自己必須得撤走了。可在老宅裡休養的傷兵們,卻有兩位忽然發了高熱,其中一人傷勢還加重了,昏迷不醒。礙於他傷在腿骨,大夫們又說不方便挪動,其他人都吵著說不能丟下兄弟不管,要留下來與兄弟同患難,大不了一同跟洪水拼了。他當時是勸了這個勸那個,誰都不聽。可若真的留下來,因洪水折了哪位哥哥,他都沒法向上頭、向自己交代,真真是坐困愁城。
幸好,他沒有撤走,做了留下來與大家共患難的決定,洪水卻退了。
當時水位已經漫上了大門前 北方
蕭瑞覺得心頭輕鬆了許多,彷彿有什麼一直束縛著自己的東西消失了。
他心有所感,面上卻半點異樣不露,只是抱拳鄭重謝過穆誠告訴他實情。
穆誠自然不用他多禮,反而還嘆了口氣:“你也不容易,都已經避出京城去了,卻還逃不過那些煩心事兒,日後只怕也難擺脫。”
蕭瑞淡然一笑:“我只要做好自己就夠了。如今太平年月,除非是在邊關遇上大戰,否則憑我的本事,就是沒人擋我,也不可能累積軍功,直升到將軍之位。如此,是否有人礙我前程,又有什麼差別呢?我便是升不上去,外人也不敢欺我。更何況,我在衛所裡,還有諸位大人與哥哥們護著呢,怕得誰來?”
穆誠聽得笑了:“你這小子,這話也說得太無賴了些,難不成我們還能護你一輩子?你總要自己立得起來才行,否則日後分家出來,誰還記得你是將軍府的少爺?”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稍一躊躇才道:“我給你出個主意,你聽著能不能行,若不能,只當我沒提過就是了。但不是我誇口,你若依了我的話,興許要吃幾年苦頭,未來也未必能順利升上去,但你們家將軍夫人和大少爺是一定沒法擋你前程的。只要你自己爭氣,就不愁將來沒個著落。”
蕭瑞來了興趣,忙恭恭敬敬地問:“請大人教我。”
穆誠便跟他說了,其實法子也簡單,就是往北邊衛所裡挪一挪。金山衛離京城雖然不算遠,但還是在直隸轄下,主事的指揮使大人固然是蕭明德舊部,會關照蕭家子弟,卻也難以對蕭家主母的書信置之不理。但在北邊就不一樣了,那是蕭明德在軍中影響力達不到的地方,反倒是與燕王府麾下更親近些。而柱國將軍府,與燕王府的關係還是挺好的……
穆誠有些尷尬地對蕭瑞道:“當年燕王殿下差一點兒就娶了將軍的嫡親妹子做王妃,那還是先帝賜的婚呢,只是後來燕王殿下忙於邊疆戰事,誤了婚期,而後大小姐身體又不好了,一病不起,這婚約就不了了之了……不過燕王殿下迎娶如今這位王妃的時候,還是將軍大人做的媒呢!可見兩家關係還是很親近的。
“燕王妃當年也是大小姐的閨中密友,至今還對咱們這些蕭家舊部出身的武官關照有加。幾個往北邊去的兄弟,都在書信裡提到燕王府的厚待。所以我想……小蕭你也不及顧慮太多,我知道你姨娘從前是在大小姐身邊侍候的,跟燕王妃想必更熟悉些,張一張口,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家裡的長輩就算想要阻攔,也做不了燕王府的主……”
柱國將軍蕭明德的大妹妹蕭明珠,是先帝親口賜給燕王的未婚妻,後來沒能成婚就死了,據說死因還有些不大好說。穆誠等蕭家舊部的屬下,其實是不太清楚其中內情的,也不敢瞎打聽。而後,又因為燕王迎娶的王妃岳氏是蕭明珠閨中最好的朋友,燕王向皇帝婉拒曹皇后欲賜婚曹家女的旨意時,用的理由之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