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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映芬轉頭吩咐銀杏:“好生侍候姨娘,不要把外頭的訊息跟她說得太多,免得姨娘自個兒一知半解就開始胡思亂想。我每日會帶著四弟過來請安,你記得要把姨娘看好了,千萬別讓她出門!也不許外頭亂七八糟的人胡亂進來給姨娘說些有的沒的。要是有誰為了貪圖些許賞錢,跑過來跟姨娘胡說八道,你又攔不住,回頭只管把名字報給我,我去稟報太太,讓太太發落!”
銀杏低頭應了。謝映芬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宛琴在她身後急得拍桌,卻拿女兒一點辦法都沒有。
又過一日,正院裡的丫頭婆子再次私下議論,說是巡撫夫人給文氏遞了帖子過來,約定了某一日要上門來拜訪。老爺謝璞與巡撫老爺好象一直不太親近,對方的夫人從未來過謝家做客,文氏倒是去過一回巡撫府上,但那是參加宴席去的。
巡撫夫人此番特地來訪,是來做什麼的?難不成也是來提親的麼?
議論聲傳進耳房的窗內,宛琴聽得怔住了。
來訪
謝璞在北平城裡官聲一向不錯,在布政使司衙門裡既有權勢又有名望——布政使周老大人老弱多病,別說他眼下已經病重,就是從前沒怎麼生病時,也偏愛把一些累心累人的活交給手下輔官處理,聰明能幹又不張揚的謝璞便是他的首選。
然而,他在官場上人緣不錯,不代表他就交遊廣闊了。
謝璞在北平城裡跟所有人都保持著一種不遠不近的距離,哪怕也有關係比較親近的官場朋友,又或是私交比較好的燕王府,但明面上,他跟他們來往得並不多。自家府上更是很少舉辦什麼宴席、聚會,也沒什麼人會公然上門送禮。除了鄰居的幾位官太太白天裡會來尋文氏說說話,或是相約著到哪個寺廟庵堂中上香散心什麼的,連客人都少見。
如今剛剛來了一位四品誥命黃太太,是來向大小姐提親的,轉頭又來一位官夫人,家裡的丫頭婆子自然會猜想她是不是也為了提親而來了。謝家可有四位小姐呢,巡撫大人府上,似乎也有幾位少爺小姐,可能年紀也差不多了?
文氏御下並不嚴厲,脾氣也和善,所以家裡的下人們私下並不會太過畏懼主人。只要不違反府中的規矩,不耽誤正經活計,也不胡亂嚼舌中傷主人家的話,他們私底下說說閒話,並不礙事,別往外頭傳就行了。所以正院裡的丫頭婆子暗地裡說笑議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宛琴聽在耳朵裡,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出不了屋子,銀杏也被限制了行動自由,眼下更因為四姑娘謝映芬有命,亦不敢胡亂向人打聽外頭的訊息,所以主僕倆只能聽得一字片語,便自行猜測著可能發生的事。
銀杏懾於謝映芬命令,不敢胡說什麼,但宛琴卻止不住腦洞大開。她確實懷疑,巡撫夫人是上門說親來的,而且說親的物件十有八|九便是文氏所出的二姑娘謝映真!說不定正是因為文氏心急著要為親生女兒說定巡撫家的親事,所以才著急忙慌地把大小姐謝映慧給胡亂許配出去呢!隨便將曹氏所出的嫡長女許給了個家世平平的舉人,卻為自己的親生女兒說了高官子弟的好婚事,文氏的手段也太厲害了吧?虧得人人都還覺得她是好人,連四姑娘謝映芬也覺得大小姐的親事沒什麼不好的,根本就是被文氏給哄騙了!
宛琴鑽了牛角尖,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有理,很想把女兒再叫過來,用自己“有理有據”的推測把女兒點醒。然而謝映芬正惱恨姨娘胡說八道,不想再聽她胡亂編排嫡母,索性尋了藉口,暫停了自己姐弟倆每日去看宛琴的行程,還獲得了文氏的許可。宛琴有話也找不到人說,心情越發焦慮了。
銀杏有時候會託正院裡的丫頭,暗中把宛琴的情況報告給謝映芬,因此謝映芬對生母的心事並非一無所知。她不但不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