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是她目前最貴重的一件玉飾。今天過節,她才會特地佩戴在身上,結果糊里糊塗的,竟然隨手就賞給了孫子。
如果要回來,叫她老太太的臉面往哪裡擱?
可要是不要回來,她一想到就心疼得不行。
謝老太太整個人都消沉下去了,沉默地坐在那裡不吭聲。
眾人其實都發現了這一點,但他們猜測,可能是謝老太太酒醒之後,記起跟他們相處得太融洽太歡樂了,她老人家面子上下不來,才會擺出這個模樣。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們難道還能主動提醒老太太,讓她重新衝他們發起火來麼?
於是大家都裝起了沒事人,好象完全沒看到謝老太太的表情似的。各人吃了一小碗鴨子肉粥,分食了一塊月餅,便齊齊起身向謝老太太拜別,然後回各自的房間休息去了。
就連文氏都迅速帶著丫頭婆子們撤席走人,只留下珍珠與何婆子侍候謝老太太。
謝老太太鬱悶地在身邊人的侍候下梳洗,換了睡衣躺下。本來以為出了這種事,她定然又要睡不著了,不料一閉眼,便沉沉睡去,竟是八月以來,睡得最香的一晚。
妥協
一夜無事。
離開
八月十六這一天,謝家老宅裡的眾人也平安無事地度過了。
還過得挺愉快。
謝老太太沒再說些不中聽的話,文氏一直溫柔恭敬守禮,小輩們個個孝敬謙順,就連老是說話“直率”的謝慕林,都沒再開口刺某人的心,一家大小可以說是和樂融融,比謝家出事前的氛圍都好。
若不是文氏有言在先,道孩子們都要上學,定好了離開的時間,謝老太太當時也答應了,後者說不定就要反悔了,留孫輩們多住幾天。這樣的好日子,如何能不多享受幾日?
清冷孤寂的日子過得久了,人總是會忍不住更向往某種溫暖與熱鬧的。
送兒媳孫輩們出門上船的時候,謝老太太難得地把人送出了大門口。遠遠看著船離去時,孩子們還在甲板上衝著她揮手道別,謝老太太心中再次確認,自己只要不提宋氏與宗房,還是能跟孩子們好好相處的,這樣的生活遠比自己一個人清冷地守在老宅要好得多了。雖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她心裡總覺得有些憋悶,但宋氏與宗房在她心目中又不是真的那麼重要,有什麼是不能忍的呢?
過去十幾二十年裡,她都能完全無視他們的存在,如今再繼續無視下去又有多難?她又不可能在這湖陰縣住一輩子,早晚還是要回金陵城去的。
等她把孩子們的心都籠絡住了,再說服他們疏遠宋氏與宗房,還怕他們會聽不進去麼?
謝老太太在心裡暗暗這麼盤算著。
謝慕林兄妹等人一離開甲板,鑽進船艙中,謝徽之就先開了口:“真想不到,原來二姐姐提議的裝聾作啞戰術,對老太太還挺有效的。我們裝沒事人兒了,多拍拍老太太馬屁,她也就不好意思跟我們鬧了。”
謝映芬掩口偷笑:“這都多虧了三哥,昨兒把老太太灌醉了。我看就是因為老太太醉了以後,跟我們玩笑得太開心了,所以過後她老人家才拉不下臉來,再對我們破口大罵。”
“那是。”謝徽之有些得意地揚起了眉毛,“我謝徽之想要討什麼人的歡心,還從來沒有失敗過!就算老太太再難纏,也照樣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文氏沒好氣地拍了他後腦勺一下:“少胡說八道了!沒規沒矩的,竟拿老太太開起玩笑來。”
謝慕林笑著說:“三弟這話雖然誇張了些,但也不是沒有道理。我確實沒見過有誰能在三弟的交際本領下,依舊對他冷麵以對的。這回老太太能這麼和氣地與我們一道過中秋節,過完節後也沒有翻臉,還對我們越發親切,三弟可以說是勞苦功高。娘就誇誇他嘛,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