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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過去相信自己與皇帝之間有情份,因此有資格去任性,那才是最愚蠢的想法!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他不能有任何僥倖之心。倘若不是燕王與朱瑞曾經囑咐過他,而他也照著他們的話去做了,此時此刻,會被賜毒酒殉葬的,大概就不僅僅是妹妹蕭明玉一個人了吧?皇帝可不會覺得這是一種懲罰,反而認為這是恩典呢!可難道他就能坦然接受這樣的恩典麼?
他不是一個人。他身後還有蕭家呢!不僅僅是家人、親友,還有那些曾經在他麾下聽命、至今也願意聽從他號令的將士!他沒有任性的資格!
蕭明德重新對自己的身份進行了認知,在皇帝面前的姿態也顯得更加謙卑順從了。
皇帝對蕭明德的態度感到非常滿意,心情也好了一些:“你如今在家閒著,也不是個事兒。朕給你個差事,你到揚州去瞧瞧,那邊的行宮可還行?珞兒在那邊住過幾個月,說是每日去大明寺參拜,唸經禮佛的,心情就能平靜下來。玏兒就是太過浮躁了,正需要靜靜心。朕打算送他去揚州住些年。你去給他打個前哨吧,順便也散散心。”
這是要將他支出京城,以免再為三皇子所用,還是真的打算把三皇子放逐揚州?
蕭明德心中暗歎一聲,顧不上多想,便叩首應下了這個任務。
等待
當蕭明德走出皇帝的寢宮,在門外看見等候已久的燕王與朱瑞時,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一晃,彷彿下一秒就要暈倒了一般。
朱瑞連忙上前扶住了他。
蕭明德定了定神,衝朱瑞笑了笑:“我沒事,就是跪得有些久了,腿腳一時不大靈活。畢竟我也是有年紀的人了呢。”
朱瑞低頭看了看蕭明德被汗水浸溼的衣袖,感受到他手上的冰涼,心裡已經明白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低聲道:“我在西宮有間屋子,偶爾會在此歇息,我扶您過去坐一坐吧?”
蕭明德沒有拒絕。
燕王睨了他兩眼,冷笑了兩聲:“瞧你如今那慫樣兒!蕭明德,本王還以為你真的那麼頭鐵呢,竟然敢跟皇兄使性子?!你但凡在皇兄面前老實些,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就直接開口問,也不至於落得如今的下場!即使皇兄輕饒了你,君臣間的情份也回不到從前了,你心裡就真的不後悔麼?!”
蕭明德怎會不後悔?可世上又沒有後悔藥。他這回吸取了教訓,將來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拿大了。皇帝對他的態度一旦有了變化,他不會再自己在家胡思亂想了,定要當面問個明白才行!倘若他早早就跟皇帝把話說清楚,又怎會不知道三皇子拿矯詔之事威脅皇帝?他若是早早告訴皇帝自己並不是洩密的那一個,又怎會被皇帝戒備疏遠,離開了掌軍大將的位置不說,還讓自己的兒子成了三皇子的同黨,不明不白地在宮中丟了性命。
自以為是真的要不得!
蕭明德在燕王面前垂下了頭。他的身家性命都是燕王與朱瑞救回來的,面對恩人與自己虧欠已久的債主,他抬不起頭來。
燕王哼了兩聲,看了兒子一眼,便轉身離開了。他原有別的事去做,只是見朱瑞擔心蕭明德,才陪兒子多等一會兒罷了。如今蕭明德已經平安脫險了,他也就沒必要再待下去了。
朱瑞扶著蕭明德回了自己歇息的房間,給他倒了杯熱茶水來,還拿出一整套便服:“您身上都是汗,待會兒出宮時叫風一吹,肯定要生病的,不如換一身衣裳吧?這是我的家常衣裳,平日裡放在宮中備用的,很乾淨,大小應該也合適。”
蕭明德確實感覺到了身上衣裳溼透,穿著會很不舒服,就接受了朱瑞的好意。但在到屏風後換衣裳之前,他還是不放心地抓著朱瑞的手問一句:“我那樣答皇上的話,真的沒問題麼?要是娘娘與三殿下那邊給出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