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越來越近的謝家角碼頭,時不時跟其他路過的船隻上的熟人打招呼,不再討論老宅那邊的事。
等他們回到家裡,謝徽之自個兒跑回院子去了,謝謹之要帶妹妹去見母親,路上趁著左右無人之際,壓低了聲音道:“方才說話不方便,如今只有我們兄妹二人在,二哥就跟妹妹坦言了。我知道蕭瑞方才說話行事有些不妥,但他能看到妹妹的優點,而不象世間俗人一般,只衝著家世、美貌去,便是個有眼光的人。我心裡是盼著妹妹能得嫁良人的,將來的妹夫即使沒有高官厚祿,也要是個懂得尊敬妹妹、愛護妹妹,能讓妹妹過得舒心的寬厚睿智君子。雖說蕭瑞未必能做到這一點,但我們可以先看一看。若他真能知行合一,倒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考慮物件。
“至少,他是個能看得清自己,也願意腳踏實地做事的人,而不是庸庸碌碌,隨波逐流,為了名利權勢而汲汲營營。若他仗著自己跟三皇子親近,便為了所謂的從龍之功而去參與奪嫡,那就算他把話說得再好聽,把自己說得再可憐,我也不能讓他做我的妹夫!”
再臨
謝慕林走進正院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笑容。
她心裡挺高興的。雖然自家二哥一度被蕭瑞的淒涼身世影響到了,對他的態度大變,但也沒有被迷惑得昏了頭。就算二哥對蕭瑞的印象轉好,也不會輕而易舉就把妹妹許出去了。蕭瑞賣慘賣得積極又如何?二哥也不過是把他納入考慮物件而已,還得經過長時間的考察呢。
二哥還是她的二哥。蕭瑞也沒能佔什麼便宜。
謝慕林與謝謹之一道,按照事先想好的理由,把謝家灣老宅又有了新房客的訊息告訴了母親文氏。文氏皺了皺眉,道:“罷了,既然是平望鎮千戶所的人開了口,我們也沒有拒絕的道理。之前已經與金山衛的人結下了善緣,若是半途而廢,就太可惜了。幸好老太太如今不再提回去住的事了,我們別在她老人家面前提起,想必不會有什麼大礙。既然那位鄭總旗說,我們送日常所需過去,平望鎮千戶所會花錢採買,那我們也不算太吃虧。只是那些生病計程車兵,該不會又是得了時疫吧?雖說我們家族的人都不住謝家灣,但那裡畢竟還有宗房的佃戶,後山也有村民,可別過了病氣才好。”
謝慕林忙道:“娘放心吧,我問過了,生病的人只是尋常的風寒體弱什麼的,並沒有得傳染病,主要是幾個受了外傷的人,需要一個清靜的地方休養。你也知道,平望鎮千戶所剛剛才換了主事的人,軍官幾乎全盤清洗,底下的人至少有八成留存。那位曾千戶初來乍到,當初為了水匪裝流民的案子,又跟之前的黃千戶等人鬧得不太愉快,那些留下來計程車兵和小軍官們,也不知道會不會給曾千戶他們添堵。把受傷的同袍送到更安全更清靜的地方休養,也是無可奈何的安排。他們願意信任我們,我們又怎麼好拒絕呢?”
文氏點頭:“原來如此,這倒罷了。不過,說好了那些人開春後就要離開的,可別住太長時間了。我就怕天氣轉暖之後,老太太又鬧起了彆扭,吵著說要回老宅住去。到時候我要怎麼交代?”
現在把老宅住了外人的事瞞著謝老太太,是為了耳根清淨,也省得謝老太太生事。但如果謝老太太知道了實情,曉得家裡人都瞞著她,只怕會更加生氣吧?
謝謹之與謝慕林聽得都笑了,連忙說:“不會不會。”到得那時,病人也好,傷者也好,估計都已經養好身體了。只要蕭瑞的調令下來,他們隨時可以北上。湖陰縣離杭州說遠不遠,他們才不會樂意留在不夠安全的地方呢。
為了避免訊息走漏,謝慕林藉口為母親分憂,把給老宅送日常補給的任務包攬下來,文氏只需要派幾個人手給她,銀子鄭鋒那邊很快就會送來,物資有了錢就能採買,根本不必驚動家裡其他人。
文氏倒不介意女兒幫自己的